曹达芳的脸色发白,冷汗直冒,咬了咬牙,说道:“末将不敢说!”
“不敢说?为何不敢说?”
李重茂忽然抬高了音调,厉声责问道:“看看你的这些兵,衣冠不整,连武器都忘了。”
“哪里还有一点军人的形象,乌合之众在你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你们简直就是军人的耻辱,是我大唐的耻辱。不敢说?还有什么更耻辱的不敢说?”
“回答本王!”
李重茂目光直视曹达芳,大声吼道。
虽说之前曹达芳也一直觉得,军营如此,实属不应该。但他毕竟只是一个参军,军营的最高掌权者是钱将军。
钱将军让如此,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久而久之,曹达芳也就习惯了。
环境,容易改变一个人。
如今,李重茂一句句的语言,如同一记记的重锤,敲打在他的内心。
又仿佛是一把把刀子,将他的内心挖开,将早已遗忘的军人荣誉感、责任感,重新掏出来,展现在面前一样。
他与钱将军不同,他是靠自己的军功,一步步的积累到参军位置。
所以,他比房州军中的绝大部分人,都更有军人的素养。只不过近几年的环境,让他将这些丢的差不多了。
曹达芳满脸羞愧的回过头去,看到自己麾下的士兵,不仅衣冠不整,而且有人还光着脚,武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耻辱之感,让他的脸色涨红了起来。
曹达芳握紧低下的双拳,转过身,抬头对李重茂说道:“回王爷,其余人等,除三十五人跟随钱将军出去抢掠外,剩下的人在睡觉和赌博!”
“抢掠?睡觉?赌博?”
李重茂心中对睡觉和赌博已经有了猜测,但没有想到,居然还敢出去抢掠,还是将军带头。
土匪,这简直就是土匪。
甚至比土匪,还可恶!这可是打着官军的旗号,败坏了大唐的声誉。
心中已经被点燃的无名怒火,蹭的一下子,燃烧的更旺了。
李重茂恨不得把这些出手抓到眼前,一刀一个,全部砍了。
“曹达芳,按照军法,他们该当何罪?”李重茂强忍着怒火问道。
曹达芳心头一凛,他知道事情闹大了,看来李重茂又要杀人了。
李重茂连葛知员都敢杀,而且还是活剐。杀一个钱将军,更是不在话下。
他的全身都不由得颤抖起来,咬着牙说道:“按照军法,抢掠百姓者,斩!”
“军营中聚众赌博,仗责三十军棍。”
“操练期间逃逸,闻军令不到者,仗责二十军棍!”
“好!”
李重茂走下校场台,拍了拍曹达芳的肩膀。
曹达芳被吓了一个激灵,他不知道李重茂要做什么。
慕然间,李重茂拔出了曹达芳腰间的佩刀,向着一旁的桌子瞬间一劈。
砰!
只是一个刹那,凳子就被李重茂直接劈碎,散落成数块。
旋即,李重茂将佩刀插入脚下,厉声道:“军队自有军法,触犯者,当以军法处置,绝不留情!”
李重茂的话,如同一道烈风,让所有的将士心中不由得一颤。但也激发了他们作为军人的耻辱感。
报名参军的时候,谁不是抱着报效国家的想法呢!
可是房州营是一个大染缸,将他们的雄心壮志重新燃起。
如果说在王府之中,房州的府兵对李重茂是惧怕的话,那如今则是敬畏,敬重比惧怕更多一些。
一个养尊处优的王爷,能够如此,让众人没有想到。
“曹达芳,本王给你一炷香的时间,将所有犯事者,按军法处置。若是超时或者留情,那么……此桌,便是你的下场!此刀,便是送你上路的利器!”
说完,李重茂右脚往前一踢,脚尖正好踢在刀锷上,刀飞向曹达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