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从太夫人那走的时候,我正被三公子缠着,也不知道将军回去了。”吕蒙委屈地说道,他又转向门口的周泰:“幼平也不告诉我一声。”
孙权干咳了几声,连忙示意周瑜和吕蒙入座,几人摆好酒菜,孙权举起酒盅示意共饮,自己抬手就喝了一大口,本以为以自己前世酒力可以随意拿捏汉朝不会太烈的酒,不曾想这富春陈酿酒劲如此之大,而且也因为身体不同,酒量不能当做前世来看。
也幸好自己是主君,如果不想喝的话是不会被迫喝太多酒的,孙权抬眼向其他人看去,周瑜和鲁肃咂嘴赞叹,吕蒙满饮了一盅,涨红了脸。
酒过三巡,谈兴渐起,周瑜剥着虾率先发问:“将军和子敬聊的如何?”孙权一拍脑门,之前两人说了一通,自己倒是忘了更重要的事,“一下子没有办法提拔子敬太高,我这里有两个合适的位置,主簿和军师子敬更倾向于哪一个?”
孙权自己领会稽郡守,且开府仪同三司,自己手下有很多位置可以任用,鲁肃通过之前的交谈相处心里已经清楚孙权对自己的重视,因此对自己会任何等官职也不心急,如今汉廷衰弱,官职高低甚至都难以评估,主君的重视和手中的实权才是最重要的。
这边鲁肃随意,那边孙权纠结,于是周瑜就笑着做了一回主,议定为主簿之后,孙权指着一旁的吕蒙对周瑜说:“兄长,子明我就安排在你身边了,让他独领一军,我也不光是让他去历练的,有事你也可以找他商议。”
周瑜闻言看向吕蒙的眼神颇有些意外,他之前本没听说过吕蒙,原以为和周泰一样都是孙权的贴身亲卫,没想到孙权认为他有独领一军的之能,举起酒盅向吕蒙示意一下,吕蒙连忙双手捧起酒盅又满饮了一盅。
一旁鲁肃见状提醒道:“子明喝慢些,这富春陈酿不只是入口劲大,此酒味道醇厚后劲十足,肃多饮之后方知其威力。”
吕蒙感觉舌头有点不大灵活,显然是已经有五分醉意,借着酒劲,他问出心里的疑惑:“蒙听三公子说陆府门前情形,顾家和陆家对将军都有敌意,但又听闻将军和张家已有盟约,将军到底打算如何对待江东这些豪族?”
吕蒙其实已经足够注意,他并不清楚孙权对周瑜和鲁肃是否明言,言语中藏住了陆家与孙权私盟之事,但是就算如此,他这话一出口,原本谈笑的几人都沉默了下来。
吕蒙觉得有些失言,被这气氛一吓,醉意先去了半成,连忙想要继续说些无关紧要的军旅之事,鲁肃也暗想自己毕竟刚为孙权效力,这种要事想必是需瞒着自己,也接过吕蒙的话聊了起来,两个人一个人谈些军旅、一个人讲些江北,反倒是更尴尬了一些,一旁周瑜甚至以手掩面,已经有些不忍直视。
孙权见状哈哈大笑,打断了鲁肃吕蒙二人的“尬聊”,待三人目光齐聚自己之后,孙权才笑着说:“子明是我心腹,万万没有瞒着你的可能,而子敬今日一见我也只恨相识太晚,更不用说他和兄长推心置腹,当着子敬子明的面,兄长叫我仲谋就是了。”
三人心中都有些暖意,鲁肃最初倒是不认为孙权会将自己视为心腹,毕竟无论孙权如何欣赏自己,这也只是第一天接触,如果孙权真将自己视为心腹,鲁肃反倒觉得有些虚情假意。
但听完孙权这话,鲁肃只想感叹孙权对周瑜的信任,就因为自己和周瑜结交,孙权就对自己有如此信任,周瑜能在乱世之中得遇如此君主,可以说是每个为将者梦寐以求却又难以实现之事了。
“孙家对江东的统治,如果不侵犯江东本土豪族的利益,他们肯定也懒得管江东到底名义上归谁,但如果真对他们下手,恐怕在江东会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