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白马逐渐加速,马蹄踏在地面上,发出整齐而沉闷的回响,数丈长的马槊在阳光下面反射着刺眼的光芒,如同一条银龙,向袁熙本阵冲来!
袁熙这边的许多持盾兵士,透过盾牌缝隙看到了这个景象,忍不住身体颤抖起来,发出了惊呼声。
麴义见了,心里暗暗摇头,这些人都是这两年他训练的兵士,虽然也上过战场不少次,但从来没有面对过对方骑兵集体冲阵的场面,产生动摇也是意料之中。
他曾经带过的先登死士,就比现在这批人强多了,那些人都是凉州老兵,对近在咫尺的敌骑,都可以做到面色不变。
然而那些跟随自己的先登死士,自己应该再也见不到了。
想到这里,麴义大吼一声,“我在阵前!”
“与诸位同生共死!”
“许进不许退!”
还在瑟瑟发抖的兵士们听了,勇气顿生,纷纷大吼起来:“诺!”
公孙瓒的部将挺着马槊,一马当先,已经将胯下战马速度提到最大。
他左脚蹬着马镫,右脚抵住马鞍,此时骑兵皆是单马镫,且多用于上马,但经验丰富的白马义从明白,马镫对于马上突击助益极大,虽然有高桥马鞍固定身体,但两者配合才好发力。
这才是白马义从纵横北地的凭借!
眼见离对方军阵越来越近,一百五十步,一百步,八十步,五十步!
他心中突然开始感到有些不安,怎么对方还蹲在马车后面?
马车.....
盾牌.....
躲藏......
冲阵.....
三十步!
他隐隐约约觉得,这情形好像从哪里见过?
麴义大吼一声:“第一排,起!”
蓦然之间,马车之后,齐刷刷站起整齐的一排兵士,手中皆是端着劲弩!
“放!”
五六十支弩箭,瞬间雨点般射向白马义从!
下一刻,最前面十几名白马义从,人仰马翻,在地上翻滚起来,后面的战马有的被绊倒,有的被迫减速绕开。
“第二排,起!”
第二排弩手齐刷刷站起,第一排弩手连忙蹲下,重新上箭。
“放!”
又是二十几匹战马倒地。
这一来,后面的二百多骑冲势完全被阻,被迫向两边绕开,阵型已经完全散乱了。
“第一排,起!”
领头的公孙瓒部将的胯下战马也被射翻,他滚落在地,连忙站起,终于想起这熟悉的一幕是怎么回事了!
界桥之战!
相同的彼时他死里逃生,记忆犹新,但今日还是被对方引入了圈套!
若是如界桥一战布阵时情形完全一样,他还能提早醒觉,但麴义却稍作改变,迷惑了对方、
先排出车阵,让公孙瓒部将以为只是单纯利用车子阻挡。
后用两排弩手轮发,打了时间差,缩短了弩箭的间隔,虽然杀伤不见提高,却大大减缓了战马速度!
公孙瓒部将大吼道:“继续冲,不要停!”
他顶着弩箭,带头挺着马槊奔跑起来,箭支射入盔甲,嵌在他的血肉和甲片之间,但他奔跑的速度却越来越快。
眼看接近车阵,对方弩已经没有用了,下一刻他却瞪大了眼睛。
对面的刀盾兵,以及扔掉长弩,举起环首刀的弩兵,在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带领下,呐喊着冲了上来,要和白马义从脸贴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