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素未谋面,你确实没有相信我的理由。”
辛罡看似让步的回应并没有让霜月耕四郎掉以轻心,他反倒是直接握上了刀柄,俨然一副时刻准备拔刀的样子。
“知道的话就快点走吧!别的地方不说,但是霜月村并不是能让你乱来的地方。”
他下达了逐客令之后辛罡一拍脑门,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来一沓通缉令开始翻找,一边找还一边以霜月耕四郎刚好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起来,
“从他们的船长那里拿到照片后就没再用过通缉令了,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派上用处,幸好没有扔。”
那一沓通缉令没有几张,辛罡的话刚一说完就找到了自己要的那一张,他将那张通缉令抽出来,冲着霜月耕四郎的方向展开。
“你看,这家伙还是个干部,赏金也有将近一千万,这下你总该信了吧?”
看到通缉令后霜月耕四郎脸色微微变了变,但比起惊讶,更多的是无奈。他长叹了一口气,右手拔刀出鞘对准辛罡。
“抱歉,我不能把他交出来。”
“哦,为什么?”
对于霜月耕四郎拔刀一事辛罡没有做出任何应有的表示,只是语气轻佻地进行了询问。
“他也许曾经误入歧途,但我相信他现在已经改邪归正了,你就不能给他个机会吗?”
霜月耕四郎说话时前半段音量有些刻意的大,似乎并不止是说给辛罡听,更多的是在给自己强调,后半段的不但音量陡减,更是用上了低姿态的请求语气。
“改邪归正?他现在有多归正了?”
辛罡好似很好奇地问,脸上带着不知何意的笑。
霜月耕四郎迟疑了一下,不知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康纳斯来到霜月村后的行为举止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待人处事亲切友善,基本是公认的好人。
但这些真的就能让眼前这个冲着让他血债血偿而来的人高抬贵手吗?
在他思考的时候辛罡也没闲着,依旧好似拿别人当段子的相声演员一样喋喋不休。
“他是扶老奶奶过马路还是捡到钱交给警察了?还是说在灾难中身先士卒保护其他人了?”
“那样的话说不定他还真的是已经下定决心痛改前非了,这个时候或许再来个回忆杀就能将他洗得比任何主角都要白。”
“别说,其实我还蛮吃这一套的……当然,那是在故事里,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时候。”
辛罡的语气突然一转狠厉,将霜月耕四郎从杂乱的思绪中拉了出来。
“要是有人伤害了我重视的人,就算他已经悔改得跟白莲花圣母一样了,我也要把他抓住蹂躏成垃圾!”
“也就是没得谈了。”
霜月耕四郎将手中秋水举起,摆好了架势。
“确实不用谈了。”
辛罡突然诡异地对霜月耕四郎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因为我已经找到他了。”
霜月耕四郎下意识地回头看向跟他一起来的那些青壮年,但在其中并没有找到康纳斯的身影。
“那家伙并没有在这里,他一直藏在自己家里的地窖中。”
辛罡“好心”地提醒了霜月耕四郎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要护着那家伙了,没想到他动作还挺快的,只不过两年就结婚生子了。”
霜月耕四郎立刻紧张了起来,开始缓步移动,显然已经是正式进入了战斗状态。
“别那么紧张。”
辛罡继续安抚着霜月耕四郎,
“我还没有没品到对仇人的妻子和孩子出手,所以放轻松一点。”
也许是辛罡一直以来的温和态度让霜月耕四郎觉得也许还能再争取一下,于是他将持刀的手放下了一些,想要最后再交涉一下。
“既然你知道他已经成家了,那能不能放他一马,现在的他是别人的丈夫和父亲,杀了他会毁了那个家的。”
“说得好像那家伙没少毁别人的家似的,而且我可没打算杀死他,最后他也不过是被关进树里罢了,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他活得比在座的各位都要久。”
“但是至少让他能陪在家人身边,就算你卸他一条手一条腿,甚至戳瞎他的眼睛都不要紧,那个孩子才刚学会喊爸爸妈妈……”
“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
辛罡伸出手打断了霜月耕四郎,微笑中带些苦涩地说,
“我理解你的心情,换做是我的话也肯定会这么做
——但也正是因此,我明白在这个问题上我们永远不可能达成共识。所以,还是用武力来解决问题好了,败者服从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