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不周忽然觉得心神不宁,刚才轻信少校的话,没有亲自核实上校的身份。
会不会这是个冒牌货?
他连忙叫来一个参谋。
“你速给尤俊旅长发电报,问问他是否派过联络官,他的旅是否有个姓李的上校。”
此时,李十二已经走过石桥,大门缓缓打开。
经过搜身检查,在两个侍卫押送下,李十二走进一座三层小楼。
客厅里,正襟危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身穿大帅服,手握烟斗,不怒自威。
李十二敬礼:“报告大帅,颍系精锐旅上校旅长李石头向您问安!”
旁大帅上下打量着李十二,但并没有奇怪的表情。
他缓缓地说:“魏中将发电报说,你是新结拜的兄弟,知道吗,魏中将也是我的结拜大哥。”
李十二躬身施礼:“魏大哥让我称呼您二哥,但要谈正事,还是称呼您大帅更合适。”
旁大帅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吧,看茶。”
他的态度不冷不热。
大帅府被占领,在叛军包围中,李十二却能大摇大摆走进湖心岛,庞大帅心存疑虑很正常。
李十二知道其中原因,但也没时间解释。
他拿出几封信放在茶几上:“据说,这是禁卫军张上校写给廖不周的信,不知是真是假,特请大帅鉴定。”
“信当然是真的。”旁大帅看也不看,磕掉烟斗里的烟丝:“张上校是我的表弟,他写的每封信都是我批准的。”
哦?
李十二很意外。
难道旁大帅早就知道廖不周的阴谋?
旁大帅取了新烟丝摁进烟斗:“半年前,廖不周开始用金钱美女拉拢我的表弟,但他枉费心机,我表弟根本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李十二知道他会自己解释,所以只需静静聆听,不用提问。
旁大帅划跟火柴点燃烟丝,吸了口烟才继续说:“我表弟的姐姐是我的夫人,他的父母也由我照顾,这样的亲缘关系,不是一个外人能挑拨的。”
张上校掌握了禁卫军,即使是表弟加小舅子的关系,旁大帅还是不放心。
所以大帅说的“照顾”,其实就是把张上校的家人做人质的意思。
但必须承认,大帅和张上校的关系确实够铁。
庞大帅叹口气:“我本来想将计就计,利用廖不周调出尤俊,把他彪悍的独立旅收入麾下。可惜魏大哥因为你也发觉了廖不周的阴谋,他发来电报被叛贼截获,打乱了我所有计划。”
他说着就来气,愤愤然把烟斗摔在茶几上。
大帅恼怒地指着李十二,说:“这都怪你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彻底让我陷入被动,我对外联络不上,眼睁睁看着禁卫军近在咫尺,却无法调来平叛。你该当何罪!”
李十二长出一口气,说:“再有十几分钟,廖不周就该进攻了,炮声一响,玉石俱焚,那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旁大帅冷峻地挥挥手:“我戎马一生,怎么会向鼠辈低头,我决意为尊严流尽最后一滴血,你走吧,我永远不想再见到你。”
大帅下了逐客令,李十二只有站起身,向他敬礼告辞。
但没走两步,李十二忽然停下脚步。
他转身看着庞大帅,微笑着说:“即使大帅想做项羽,但并不想做蒋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