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扶翼一把将那根银鞭松了出去,脸上的轻视神色不言而喻。
刚刚还在使劲拽鞭子的裴玉藕没预料到扶翼这突如其来的收手,泄力不及时,直接踉踉跄跄地向后跌去,倒走出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你!”
看着目眦欲裂的裴玉藕,扶翼笑着道:“我什么我,不服气吗?你看看现在这里就你一人,我们有三个人,你胜得了我们吗?”
“再说,就算是是咱们两之间一对一,纵使你有六品初阶,可对上自幼娇生惯养的你,我也未必会输,你信不信。”
听到这句话,裴玉藕刚想抬起手中的银鞭与扶翼来场一对一的比试,可蓦然之间,那只手又无力地垂了下来,气焰受到接连打击的少女颓然道:
“那你想怎样。”
扶翼将那只刚刚抓住滚烫银鞭的手很自然地收到背后,轻轻甩了甩,慢条斯理道:
“什么叫我想怎么样,大道朝天各走一边呗,你不是要去青衣策马独自游历江湖吗,自个儿走呗,我们又不拦着你。”
裴玉藕手腕一松,那根银色长鞭便生出灵智一般自行绕到她那纤细柳腰上,伸出一只手,冷声道:
“还我。”
“给你什么?”
“北斗引路符。”
“凭什么?”
听到扶翼这句极其无赖的话,裴玉藕原本稍稍缓和的脸色立刻又涨得通红,她紧咬后槽牙地盯着扶翼那张极为不要脸的面孔,强行按压下怒气,声音颤抖道:“这本来……本来就是我师父的,我不跟你们走,你们理应还我。”
“我之前都说了,概不退换,既然你要走你便走就是了,天下这么大,往哪里去都行,我们又不拦着你。”
裴玉藕可以确定,自己这辈子肯定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人,现在她只想快速离开这里,一个字都不想和面前的无赖说,
忽然,她看到扶翼身后那两个在面相上看着稍微通情达理一点的少年男女,于是直接和扶翼错身而过,走到侧面,看着曹沫和苗牵机两人道:
“这是我师父给你们的酬劳,现在我不需要你们的保护,所以要求你们物归原主。”
曹沫自视肯定是没有扶翼那般无赖的,见裴玉藕直接越过他直接和自己交流,又想到之前他的交代,拿着那张符箓的手举起也不是,收回也不是,有些尴尬地立在原地,不过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说了一句,
“不能给你。”
与曹沫并肩立着的苗牵机则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紧闭着嘴,也不去看她。
向来是无法无天惯了的裴玉藕眼见三人都是这般无赖,想着自己何曾受到过这等欺负,没来由地心底便生出些委屈,一双桃花眼周围瞬间浮现出些许湿润,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其实不是裴玉藕小气,实在是北斗引路符太过贵重,所以她才想着从扶翼三人身上要回来。
在天下最大商会天机阁中长大的她,打小便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何曾为金银这等庸俗的黄白之物发过愁,一掷千金,金龟换酒这等豪气事向来是信手拈来,只是如今易北斗留下的这两张符箓实在是不同,她没有理由或者可以说实在不舍得将其白白送给他人。
裴玉藕将目光又移到了扶翼身上,冷声道:
“你们到底怎样才肯将这两张符箓还给我。”
扶翼原本想直接说“不还”,不过想到以后肯定还得和这丫头打交道,所以便换了个比较没那么无赖的措辞,伸出一根小拇指掏了掏耳朵,说道:
“还什么?”
裴玉藕脸庞涨得通红,缓缓呼出一口浊气,盯着扶翼那双狭长的眼眸,说道:
“不还,那我便一直跟着你们。”
扶翼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心想终于是将这脑子不太正常的丫头给哄上勾了,就是不知道易老头平常是怎么和她相处的,怎么受得了她身上那股已经渗进骨髓里的趾高气扬。
耐着性子跟扶翼演了这么一场激将法的曹沫和苗牵机两人也相视一笑,心底暗暗松了口气。
“你要跟就跟着吧,反正我们现在也不打算去哪,就在这附近随便找个地方修行,”扶翼漫不经心道。
“不,我现在反悔了,不要那两张北斗引路符,要求你们现在就将我安全送回天机阁总舵。”
扶翼摆了摆手,满脸的不耐烦,说了两个字,
“没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