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林这话带点意思,话中夹刺,不过曹操反倒大笑起来。
两眼一眯,右手拉着张林的胳膊。
“小大夫言之有理,是我着相了,可这医术,小大夫如何保证能救我兄弟?”
张林不退反进,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曹操。
“乡间有翁,卖油者,取一葫芦置于地,以钱覆其口,徐以杓酌油沥之,自钱孔入,而钱不湿,乡人奇之,问其故,翁曰:‘无他,惟手熟尔。’而今将军请我,我也以此言回将军,无他,为手熟尔。”
“哈哈!”
曹操放声大笑,两眼一凝,握紧了腰间的长剑,
“我念你年幼,又颇有气度才学,起了爱才之心,本想放你一命,没想到你却欺我不懂医技,你年纪不过十五六七,哪有手熟之说?”
“我自出并州以来,所见之人,疲者、病者何止数百,这手熟之论,我如何当不得?”张林反唇相讥。
两人对视了好一阵,终究还是曹操率先败下阵来。
倒不是他眼干,而是求人救命的人是他,不是张林,张林拖得起,他拖不起。
随即叹了口气,笑容也逐渐收敛,一手握着张林的胳膊,一手微微一屈,做了个请的动作。
“既然如此,那就请,我兄弟的身家性命就在此托付给先生了。”
看着曹操如此严肃,张林也没有继续摆架子,而是正色道:
“治病救人乃医者本分,我自当竭尽全力。”
跟着曹操进了大帐。
两边都点着篝火,整个空间里既昏暗又简陋,几块破木板夹成的床上正躺着一个大汉,浑身包的严严实实的,面目狰狞。
“这是我家兄弟夏侯秒才,是弩箭所伤,先生可有法医治?”
需一千万……
张林差点儿脱口而出,上下打了个哆嗦,才把科技致富的念头甩出脑外。
抱着一个医生应该有的严谨态度走到床边。
伤的就是夏侯渊吗?
这是哪个混蛋包的,怎么连个清创都不会?
视线在夏侯渊身上扫过。
身上受伤十几处,刀伤箭伤,最严重那处深可见骨。
清创也不清创,难怪都快化脓了。
这种情况,一般来说就是找死,就算活下来,预后肯定也不好。
当然,夏侯渊的意志和运气还是值得肯定的,不然也不至于追随了曹操几十年,直到定军山,才被一个七老八十,还能开两石弓的老将给干掉。
检查完伤口,张林长吐了口气,面色凝重。
麻烦,但再差还能把一个原本不会死的人医死?
随即两眼一眯,向着帐外大喊道:
“赵通,把我的药箱拿过来。”
“知道了,郎君。”
不多时,赵通抱着药箱,昂首挺胸的走进来,进来的时还狠狠的瞪了营中诸将一眼。
竟敢对我家郎君大吼大叫,真不知道我家郎君星宿下凡?
但几人的身材、气息差距有些大,看起来只好笑,没啥子威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