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痴李青玄是出了名的沉默人,尽管今日谢玉璞展现出了非人似怪物般的天赋,但是他也没有去追问,亦没有请示先生。
他可能是不善表达,也可能只是懒得费口水。
孤坐书房己与己对弈的白袍书生,淡然落子,悄然一笑,这位不知为何被流放至此的儒家书生,看到了山林中的那番景象。
他自顾自一笑:“如你所见,如我所言,规矩之外。”
谁能想到一个儒家最得意门生教出来的弟子,竟然敢坦然的站在规矩之外?
坏了儒家,甚至是天道所立的规矩?
经过这一番战斗,红狮子对谢玉璞愈发敬佩,畏惧,显然像当初金渐层对谢玉璞一般,臣服。
谢玉璞对狮子赐名,阿拉斯加。
随后也不再停留山林之中,下山而去。
听先生讲,今日屋内会来一尊客人,所有人都要早日回去。
谢玉璞可从没见过先生对任何一人这般尊敬过,这也足以显出此人的重要程度。
大风吹过,树叶哗啦作响,树枝上的果子散落,谢玉璞徒手接住一颗果子,啃了一口,往山下走去。
…..
“二哥!”
一个身着玄衣,满脸笑意的小少年踮起脚,朝谢玉璞挥了挥手。
看到打招呼的人,谢玉璞脸上泛起笑意:“小烛,这几日不见,去哪撒野去了。”
他走上前摸了摸小少年的头。
眼前俊逸少年正是被先生称为龙运齐天的四弟子,元烛。
“去山中抓四脚蛇去了。”
元烛嘴角含着治愈的笑容,双眸璀璨。
“你就喜欢那些玩意。”
谢玉璞笑道:“那有什么意思。”
“二哥,你不懂。”
元烛看了看四周无人,这才小声在谢玉璞耳边说道:“就我前几日抓的一个四脚蛇,今天额头突然隆起了一对角。”
“嗯?”
谢玉璞眉头一蹙双指按在元烛嘴上,示意他噤声。
“小烛,记得了,这件事天可以知道,你可以知道,人却不能知道。”
元烛双眼明亮,猛的点了点头:“二哥,我知道,我就只和你说了。”
“好。”
谢玉璞摸了摸他的头,这孩子从小和他最亲了,先生有五个弟子,最宠溺的就是眼前的玄衣少年。
“走,回家。”
“回家咯。”
元烛满脸笑意,迎着阳光,在家的孩子想出门闯荡,在外的孩子却最思故乡。
镇上,二人大步向家中走去,近日有大人物要来,他们还需赶在那人来之前回到家。
在路上,人声嘈杂,车水马龙,青楼舞女在街边拉客,街边小贩把喉咙都喊哑了。
这也只是表象,边疆家家无男丁,裸衣裹枯骨,今日你挂白帘,明日我家中哭丧,后日举城皆悲。
这是一个乱世,很乱很乱的时代。
八百年前,乾朝初代皇帝佣兵百万,持一柄剑与麾下八将历时一十八年定鼎天下,国号泰安,定都太安,以九鼎之其一镇压气运。
剩余八鼎分与麾下八将,使八人立国,称孤,攘外而拢朝廷。
现如今,中央势力渐弱,八王势力渐盛,这就出现了一个潜藏的危机,权力早已不足以填补野心。
八王改官职,易服色,状如朝廷,厉兵秣马,虎视天下。
大争之世,大乱之事,苦的是百姓。
不过八王再怎么争,现在都不敢把矛头指在乾国身上,不管中央怎么弱,那里都坐有一个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