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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夏

涛声连绵,金色的天空之下,凄冷的长刀在半空中来回地划出长弧。黑衣的年轻人手持双刀,踏着层层叠叠的浪涛一再地朝着小船发起冲锋。

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这是第多少次被推下水,突击的次数已经不重要,他只想杀死这个多年重逢的宿敌。

年轻人早已开启了三度暴血,精炼血统的技术早就让他进化出了介乎于龙类和人类之间的形态。即便如此他还是无法靠近船上的那个白衣人,每一次突进都被一道无形的墙壁给推了回去,刀路被阻断,他也坠入水中。

年轻人赤金色的瞳孔死死地盯着白衣人,狠狠地咬着染血的牙齿。他血液再度燃烧起来,赤金的眼瞳越发地夺目逼人,那颗已经解放的,不属于人类的心在他胸膛内战鼓般跳动。

白衣人按着船上挂着的灿烂如日升的灯火,夺目威严的金色瞳孔一刻不移地看着年轻人,面对年轻人每一次的劈砍和咆哮,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像是首长在检阅军队。

他似乎在期待着什么,是为了等待什么才没有出手。

但年轻人想不到这一层,三度暴血解放龙之心的他,意识早已被身为人类时拼命压抑的情感所吞没。他无数次想着自己站在那个雨夜的高架路,看着男人冲向御座上的神,愤怒和后悔如同烈火般把他的脑海点燃,将他的一切情感一切记忆一切欲望都燃烧殆尽,只留下一个本能……杀戮的本能!

年轻人迎着层层叠叠的潮水狂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积水反复撞击着他身上虬结的肌肉。他靠近了神,他发力起跳,他挥动了刀!释放了君焰!

狂风横扫整个海面,溅起千层巨浪,汹涌的火焰在数十米高的龙卷风下扭曲着靠近神!蜘蛛切和童子切在头顶交错闪过,凄冷的刀光在这一刻如同涨潮般亮起,早已失去意识的楚子航挥动双刀突破层层屏障斩向神的头颅。

他没有坠向神的头颅,而是坠入一个梦中。这个梦中他手里早已没有武器,他从南方的小桥上轻轻地跃下,落入桥下的小船中。有人微微倾斜了一下雨伞,南方三月淅淅沥沥的雨水带着池边的柳叶落在他们的伞上。

楚子航抬起头,撑伞的女孩低下头,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

“师兄……你是要和我站在一起么?”伞下的女孩好奇地观察着楚子航的神色,轻轻地歪了歪头,一缕柔软的发丝从她的耳边泄出,坠入清冷的光里。

现实中,船头的神抬起头,看着落向他的黑影,发出一声冷笑。

————

楚子航猛地睁开眼睛,在床上一个鲤鱼打挺迅速地跃起。随后他紧绷的肌肉放松下来,燃烧的天空、白衣的神、蜘蛛切童子切……以及那个撑伞的女孩,都已经不在了。他现在正置身于一个黑色的,阴凉的空间里,头顶空调在轰隆隆的响,窗外隐隐地传来沙沙的蝉鸣和某个人的呼噜声。

“路明非,你搁这梦游跳高呢?”房间的另一边,一个人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发出猪一般舒服的哼哼。

路明非?楚子航愣了一下,他迅速转动黑色的眼瞳,扫视周围以确认自己所在的环境。不算太大的房间,两张铺了凉席的木板床,几个立柜,还有窗边桌子上的那台老笔记本。周围的一切都是陌生的,月亮在梧桐树的树杈里露出形状,隔着窗子朝着屋里投下似水的月光。

窗边的桌上洒满了银白的月光,那里隔着几本摊开的书和几张卷子。楚子航下了床,在月光下翻看那些卷子。

他能够想象到卷子的主人——那个懒惰的笨蛋,在上课时对着黑板发呆,想象着自己会有怎样逆袭的未来,无聊的时候还会在书本的一角画下丑陋的小人儿。

楚子航认得这些书,这是仕兰中学的课本,他记得他和路明非用的是一代的课本,看着这上面的印刷字,他觉得倍感熟悉。但瞥到那些挤在角落里歪七扭八的黑色手写体,他不禁皱了一下眉,这家伙的字难道在初三的时候就这么难看了吗?

他认得这是谁的字体,这书的主人在大学时就以这种鳖爬般的字体惊艳四座,但他属实没想到这家伙在这个年纪就已经把这种一言难尽的字体修练的炉火纯青了。

楚子航翻开课本的第一页,上面写着:仕兰中学初三二班,路明非。

这些书证明了这里是路明非的房间,既然如此,旁边那张床上睡着的小胖子,就是路鸣泽了。楚子航皱眉,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他从幻觉中苏醒,从三度暴血的失控中解脱,看见自己挥舞双刀劈向奥丁的那一刻。

楚子航在床上翻找着,他想要找到一部手机来确定自己现在的时间。过了一会他记起来了,路明非初中的时候是没有手机的,于是他翻开那台老笔记本,随后一股子恶寒从他的脊椎升起,迅速爬满了全身,他狠狠地打了个冷战,死死地看着电脑上的那个时间。

现在是五年前,那时楚子航正在上高一。

楚子航意识到了什么,疾步走向房门……为了不吵醒路明非的堂弟,他轻轻地拧开门把手,走了出去。

这间房子里处处都是陌生又熟悉的气息,陌生的是这个家的气息并不属于他,熟悉的是他曾在路明非身上闻到过这种味道。

这并非是什么可以描述的气味,也并非是什么洗发水沐浴露独有的气味。这种气息是从某个人的骨子里透露出来的,楚子航能够想象到在一个个不眠的夜晚,或无人的时刻,那个人就在这个不大的房子里徘徊。

他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灵魂,在漫长的夜晚无事可做,总是在那台笔记本上消磨时光。他不惧时光漫长,更不珍惜时间,因为他的时间实在太多太多了,这些时间就组成了一个个无人孤独的夜晚,让他在笔记本上消磨。

楚子航知道这种气味叫做孤独,他在路明非的身上闻到的次数最多,另外,就是在自己的身上闻到。

楚子航在客厅里转了一会,终于找到了卫生间。打开灯光,镜中的男孩耸拉着眼角,打着哈欠,顶着一头不长不短乱蓬蓬的头发,宽松的短袖和大裤衩。楚子航皱起眉,镜中的男孩他已经见过好几回,在不远的未来,他们会在一所叫做卡塞尔的学院共同面对龙族,即便在那个时候,那个男孩还是一副和镜中男孩一模一样的表情,没精打采的。

“穿越到过去的路明非身上了么?”楚子航盯着镜中的那个男孩。

为什么奥丁会把他转移到过去的路明非身上?奥丁的目的是什么?世界上真的会存在修改世界线将一个人的灵魂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的言灵么?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浮上心头,楚子航觉得自己正处于一个巨大迷宫的中央,无数谜团摆在他的面前,让他不知所措。

楚子航缓缓地靠在墙上,深深地呼吸。虽然现在这副身体是路明非的,他似乎仍能感受到三度暴血的后遗症,四肢百骸都在剧痛,每一次呼吸都有幻觉在眼前闪现而过。

这种幻觉在他看着镜子中的路明非时尤为严重,各种破碎的画面如同无数气泡,在他记忆的深海中浮起,他看见有蛇一样的线条游动,还有幽深寂静的教堂之中,在排排座椅的尽头,巨大的十字架上钉着一个黑色的人形。

凄冷的月光投过教堂的拼花玻璃,被滤成模糊的彩色后撒在那个人形身上。那是个男孩,穿着褴褛的黑袍,心口插着一支修长的,笔直的黄金圣枪,楚子航走到那个男孩面前。

“哥哥……你终于来看我啦。”男孩缓缓抬起满是血污的头颅,看着楚子航的金色瞳孔里跳跃着小鹿般的欣喜。

可看着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就难看的凝固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楚子航,一瞬间无数复杂的神情从他眼中闪烁而过。世界就像一个长镜头一样被拉远,月光忽然消失了,教堂里寂静如死,那个小男孩站在遥远的另一端,金色的眼睛越发地明亮,在黑暗里像是两颗金色的星辰在浮动。

周围忽然吵闹起来,那柄长枪在剧烈地颤抖着,枪身隐隐地发出痛苦地低吼。教堂骤然亮起,烛光沿着楚子航脚下的地毯迅速朝前推去,无数烛光让教堂亮得像是燃烧起来一般。风扑打着窗子,在窗户的缝隙中发出恶鬼般瘆人的呜咽。楚子航缓缓后退一步,整个教堂变成吃人的巨兽般扭曲,彩色的玻璃变成肮脏的油彩画,两侧洁白的圣像流出殷红的血,它们的血汇集在一起,组成小小的河流沿着地面上繁复的铭文朝着男孩流去。

教堂的声音越来越吵,风撞击窗户发出震耳欲聋的“嘭嘭”声,烛火燃烧的噼啪声大到只有整座教堂燃烧才有这么吵得声音。世界还在拉长,单人的座椅被拉成了长椅,脚下的地毯一直在向前延伸,楚子航和那个男孩的距离越来越远。

男孩张开嘴,血从他的七窍流了出来,圣像们也张开嘴,血也从他们的七窍中流出。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男孩发出愤怒的咆哮,他在十字架上扭曲着身体,伸出手紧紧地攥住黄金的长枪,企图把枪从自己的心口拔出来。

周围一切的声音忽然停止了,天地间却又有了人类的声音,仿佛楚子航站在一条大马路的中央,听着行色匆匆的路人在交谈。

只不过那些人在问:“你是谁?为什么在这?”

天上地下所有的声音在说,在愤怒,在和男孩一同怒吼,就好像有成千上万的人,站在楚子航的耳边,喋喋不休地问。

“你是谁?为什么在这?”

然后他又发觉自己正漫步在雨中,青石板小径曲折幽深,蜿蜒向前。道路的两边是江南那种传统的房屋建筑,斗拱飞檐。雨水从层层叠叠的瓦流下,汇集在人家的屋檐边,最后汇聚成透明的水幕落下。楚子航出神地望着周围,他沿着小径前行,淅淅沥沥的雨幕后,几道炊烟弯弯飘向天空。

楚子航站在木质的桥上,没有打伞。雨水打湿了他的衣服,黑色的头发湿透后紧贴着他的脸颊。他只是站在雨中,他不知道自己在等谁,只是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要等等,于是他就在这里等着了。

桥下是一弯小河,河面上起了雾,岸边的柳树垂下,在水面上留下长长的侧影。楚子航觉得自己置身于一幅水墨画中,一切的风景在雾气中都没有了轮廓,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亭台楼阁,无数斗拱飞檐将青灰色的天空切割成了一个个小小的格子,他就站在这里,和无数亭台一同站在烟雨中,注视着下方那条雾气缭绕的河流。

亭台在等谁?他又在等谁?

渐渐地,他听见了水声,那哗哗的水声从雾气中传来。远远地,一阵风起,吹散了炊烟,吹开了雾气。青色的小船飘到桥下,女孩一身长衣,肩披青色的薄纱,发间插着金色的簪子,她立在船头,微微倾起纸伞,望着桥上的那个消瘦的黑影。

“师兄!快下来啊!我们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去看常人看不到的景色!”女孩站在船头,踮起脚尖,远远地朝着楚子航招手。

楚子航心里一动,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跨出几步,踩着栏杆一跃而起,轻盈地落入船上。

船身微微颤动,河面涟漪片片。女孩坐在楚子航的身边,将油纸伞遮在他们的头顶,楚子航接过女孩递来的热茶,端在手里犹豫着要不要喝下。

船夫挥动着长杆,滑动着船前进。女孩有些困了,倒歪在楚子航的肩上小睡。他们两人被那条青色的薄纱所包裹着,女孩精致的脸裹在轻纱里,一钩垂下的发丝落在楚子航的手上。

已经过了很久,楚子航仍在思考要不要喝下杯中的茶。像是在等他喝下似的,杯中的茶冷却的很慢很慢。

忽然一点乌金色带着刺耳的尖啸袭来,撕破雨幕撕破柳絮撕破雾气,将那夺目的光芒占据了楚子航的整个视野。随后乌金色光芒散去,楚子航再度回到那个扭曲的教堂里,西装革履的小男孩站在他的对面,抬手端着修长的黄金长枪,乌金色的光芒在枪身上流淌,最终汇集与枪尖的一点,直指楚子航的眉心。

“谁让你闯进来的?”男孩抬起还带着稚气的脸,面庞清秀的像是一个女孩,但他眼中闪烁着锐利而威严的赤金光芒。

楚子航张了张嘴,他想要说什么。因为他觉得这个男孩有些熟悉,长得很像他认识的一个朋友,可又一时间想不起是谁。

“滚!”男孩力聚舌尖,狠狠地抛出这个冷硬的字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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