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没看出来,我以前可是个小国的公主。”
无头人抱着她的头,开始讲述她的生前。
声音清脆好听的如同酸甜的果汁一样流淌进耳朵,让人听着极为舒适。
她放慢了步子,走得轻飘飘的,似乎沉浸在了回忆里。
“我有一个太子哥哥,还有超级宠爱我的父皇母后。我记得每次宫里进贵重丝绸饰品,父皇都会给母后和我留下大半,其他妃子基本分不到什么,只能每次请安的时候红着眼睛盯着瞅,就好似多看一眼就能戴在自己身上一样。”
“还有每次夏天来的时候,太子哥哥微服私访都会偷偷带上我,我们一起吃糖葫芦,去河边学老翁钓鱼,逛都城灯市。先肆意的玩上几天,等玩累了,太子哥哥再去乡间看农夫劳作,懂一些回去能跟父皇汇报的东西。”
独属于女孩子的声音透着一股天真无邪,江淮忽然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傻乎乎的了。
“宫里定期会开贵女宴,我与那些大臣的女眷坐在一起谈论些女红技巧,偶尔还会展示一下自己的歌舞。”
“你看过美人跳舞没有?”
她忽然问道。
江淮仔细想了想。
前世他倒是见过大妈跳广场舞,穿着花棉袄,扭着水桶腰,大红扇子扑棱棱的……这也算舞吧?
于是他点了点头。
无头人俏皮的反驳道:“才不是,你只见过跳舞,没见过真正的美人。”
她拿一只手提拉血淋淋的脑袋,另一只手举起来翘了个兰花指。
江淮只盯着她那只胳膊看,见那胳膊粗壮紧实,上面还有一团团小山高的肌肉虬结,线条流畅而富有力量——毫不夸张的说,那一只胳膊能有他两只粗。
他打了个颤,意识到哪不对了。
这甜妹鬼貌似穿了个肌肉大汉的身体?
此时那属于大汉的粗壮胳膊高高扬起,黧黑的大手弯了个漂亮的弧度作出兰花指,手背上的黑毛在坟场阴冷的风里随风摇摆,配着远处低沉压抑的灰白天空,怎么看怎么诡异。
“你没见过,我以前可是有名的顶级美女,我出行的时候抛来的花簇能堵的马车走不动路。”
她认认真真的说着有些夸张滑稽的话,江淮盯着她手背的黑毛看,实在get不到她生前的颜值。
“我的舞也是跳的极好的,流风回雪,婀娜多姿,一曲舞毕,满堂倾倒。当时人都称我是人间仙女呢。”
江淮敷衍的点了点头。
“唉,当时的时光多好哇,可惜谁都没法一直幸福着,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一切就都变了。”
她感慨着说道:
“先是灾疫流行,沿街过市都是死人,紧接着又逢大旱,农民颗粒无收,那年头死了很多人,尸体横着都没人埋,人人自危。我父皇不顾劝阻下民间去找根源,结果反而染了病,没几天就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