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谷清寒像个没事人似的,早起练剑,到了时辰就叫上刘大志,气定神闲地去县衙当差,只是手里多了份顺道买的鸡腿。
泛着油光的鸡腿,包在油纸里,谷清寒伸手招来大黄狗,将鸡腿在它鼻子上晃了晃。
显然是馋虫被勾起来,大黄狗直勾勾地盯着鸡腿,口涎飞溅,急得嗷嗷叫。谷清寒也不逗它,将油纸摊开放在地上。
一旁的家仆见状无奈道:“王捕头,你喂的这般好,怕是这几日,大黄吃不下剩菜剩饭了。”
谷清寒摸着大黄狗乐呵呵地道:“你瞧这大黄,毛不顺,皮不亮的,怎么给咱老爷看家护院?我看呐,还得给它多带几个鸡腿。”大黄仿佛听明白谷清寒说的话,那狗尾巴摇得愈发欢快。
奖励完大黄,该干的活还是要干,谷清寒带着刘大志和那俩傻小子巡上一圈。
王捕头负责的坊市位于城南,平日都是些小摊小贩,巡起来最累,油水也最少。
这巡街收例钱,可是捕快收入的大头,不过王捕头资历不够,在一众捕头里分润的也是最少。
“大个儿萝卜水灵赛梨嘞——辣包换!”
“卖冰糖葫芦咯——蜜甜蜜甜的糖葫芦串串儿!”
谷清寒看着还带着泥块的菜根,听着小贩们的吆喝,心情莫名大好。
这例钱他王捕头在意,我谷清寒可不管。
巡街除去收例钱,也就管管小偷小摸、劝劝小打小闹。虽然谷清寒已经极力告诫众人,不收例钱,怀里还是被塞了几个铜板进来,这让他有些郁闷。
“青阳县有没有姓赵的大户人家?”谷清寒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啊?头儿?你问这个作甚?”刘大志挠了挠头,好像努力在回忆:“前些年是有一家的,现在好像也没有哪个大户人家姓赵。”
“赵家的老宅子可还在?”谷清寒追问道。
“在是还在的,好像是叫鱼龙帮的人买了去。”刘大志答道。
“时候不早了,咱们也去找点吃食。”谷清寒也不解释,道:“你就带我去赵家老宅子那儿逛逛吧。”
听说要请他们吃饭,王五和李四两个傻小子说什么也不肯,于是他和刘大志二人,穿过城南的街头巷尾,在赵家老宅周围寻了一处馄饨摊,要了两碗,找了位子坐下。
这刚出锅的馄饨热气腾腾,上头撒了点葱花又浇了几勺红油,饿了半天的刘大志,顿时觉得口舌生津。
用勺子舀起,“呼呼”吹了两口气,就往嘴里送,含糊不清的说道:“头儿,这馄饨喷香,趁热吃。”
谷清寒笑到:“你饿了半天,怕是吃白饭也当是山珍海味。”说罢便端起面前这碗,这馄饨还得趁热吃,三勺两勺下肚,只觉得全身热热乎乎。
他看着有些意犹未尽的刘大志道:“再去点两碗,当我请你了。”
刘大志闻言皱着眉道:“当真么头儿,哪次你请客不是我付的钱。”
“去去去,快去再点两碗。”谷清寒不理会他的抱怨,笑骂道。
趁着刘大志走开的功夫,谷清寒偷偷观察起昔日的赵家祖宅。门前两座石狮子历经风雨早已沧桑,它见证了赵家的兴衰,目睹了这座三进两跨的大宅子更名改姓。
待刘大志端回两碗馄饨,见谷清寒久久不动,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道:“怎么了,头儿。”
“无事无事。”谷清寒回过神,低头扒拉馄饨,不知为何,他觉得这一碗要比上一碗香。
“怎么样,头儿,我可是要那店家多挖了几勺红油哩。”刘大志兴冲冲地道。
“你小子!”谷清寒含糊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