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安听后面色一怔,“兵部职方司员外郎,这还是南明的一位大官,不知怎么来到这?”
那位杜大人说完后便转向了朱德飞轻声说道:“朱德飞,这,是否接受朝廷的任命,你心中可拿定主意了?”
“这……”
朱德飞一脸迟疑,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眼神飘忽的转向屋内另一边站着的人群中。
杜思臣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盖有大印的空白文书和一尊大印,面带微笑的对朱德飞道:“朝廷任命你为广州参将可是很有诚意的,要知道广州参将可是朝廷的正三品武官,在天子面前也算是个知名知姓的,若不是朝廷恩惠,这官位不知道要立多少战功才能得到,现在只要你朱德飞点点头,这官位就唾手可得。”杜思臣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蛊惑。
“而且,本官知道你朱德飞虽为皇室之后,但一直无处展示平生抱负,现在正是朝廷危难之际,天下所有的有志之士都在为大明的中兴奔波劳累,你身为太祖之后,更当应该为大明尽心尽力,他日北伐成功,朝廷不会亏待尔等的。”
“放屁!”
杜思臣还没说完,那一群汉子中便跳出个刀疤脸的汉子,嘴中大骂道:“狗屁朝廷!咱们之前卖命的时候说的好好的,现在一打了败仗就把咱们扔到一边,不管不问。俺们兄弟跟鞑子拼命,战死了连个抚恤都没有,现在就凭一张破纸,一块破印就想要咱们给你们卖命,你们这无本的买卖做的好啊!”
“就是,就是……”
“别拿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糊弄咱们,想要咱们卖命,就提供钱粮兵器,咱们看在真金白银的面子上,就豁出去为你们卖个命,否则想要空手套白狼,这是没门的。”
“狗屁朝廷,糊弄咱们。”
“一点不把咱们当人看”
屋中顿时全是谩骂的声音,直叫杜思臣听的面色涨红,双目冒火。
朱德飞面色苍白的看着众人的反对,虽然他很想接过这任命,但手下的人的意见不由不让他妥协,他现在能让这位杜侍郎以礼相待,全仗着他现在手下还有点人马,否则自己虽是太祖的后代,但太祖的后代海里去了,自己又是哪根葱。而且那位出声反对的刀疤脸名叫罗大全,是他的二当家,要是自己现在接过这任命的话,恐怕自己的这大当家就当到头了。
“尔等竖子,一群土匪,竟敢藐视朝廷,如此目无章记,简直是一群该死的混蛋!”
杜思臣的话让罗大全等人面色难看,不怀好意的打量着杜思臣等人,慢慢的向前逼近。
面对面前这群土匪的打量,杜思臣一旁的明军紧张的握住了刀柄,随时准备刀兵相见,看着身前杜思臣的眼光中带着无可奈何的神色。
“我的杜大人,没看到我们现在还在土匪窝中吗,你这不是把兄弟们往死路上推吗。”
真的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难道我等今日就要命丧这群土匪的乱刀之下了吗!
刚才在气头上杜思臣没感到什么,现在感受到众土匪眼中**裸的眼神,小腿不由的有些打颤,他虽然有些胆识,但还没有到面对死亡不害怕的地步。
“干什么,都给我退后,不得对杜大人无礼!”
一旁的朱钰裳见事态发展的不对,立刻喝止住了威逼的众人,她这位大小姐还有点威信,众人迟疑了片刻向后退去。朱钰裳明白,要是两方发生了冲突,那么自己这方可就真的要做那被别人指着脊梁骨骂的汉奸了。
待到罗大全等人安静了下来,朱钰裳这才向杜思臣抱歉道:“刚才惊吓到大人了,他们这些人都是些莽汉,不知礼数,吓到大人实属误会。不过家父接受任命这么大的事不知可否让我等商量下,过会再答复大人。”
杜思臣顿时顺坡下驴,紧皱的眉头顿时舒展了下来,眼神示意了下身后的侍卫,但仍戒备的道:“那好,那诸位就再考虑下吧,本官就在门外等候。”
等杜思臣等人走出去后,房中顿时只剩下了杨安等人,那位罗大全立刻向朱钰裳叫道:“钰裳妹子,不是我不想为你们朱家卖命,但是什么都不给,就想要咱们去卖命,这永历朝廷也真是太不像话。去年咱们就吃了张孝起的亏,今年情形还不如去年,这回无论如何是不能上他们的当了。他们啊,这是自个没兵,又想哄那永历天子玩,便拿咱们当傻子使呢。”
罗大全说这话的时候可是明显不屑永历朝廷的,看他那幅表情,似是早就看透永历朝那些官员打得什么算盘,无非就是漫天撒网,能网住就是大功,网不住死得也是那些土匪杂牌,反正死得不是自己,所费不过些虚名,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