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城内依旧火光冲天。
石宝见状十分不解:“是谁在城中纵火?溃军吗?”
石生有些尴尬,“应该还有其他地方的漕工,今夜起事他们并不知道消息,要不要我去劝一劝?”
石宝咧嘴笑道:“感情是帮捡便宜的,这个得罪人的差事你还是不要做了,我来安排!”
话音刚落,石宝又道:“乔正、米泉,你二人各领五百兵马巡视全城,今夜宵禁,所有人各归各家,不得妄动,无令出门者斩!”
乔正、米泉大声应诺。
石宝又道:“廉明,你领人占据州府衙门,守好府库,若有人胆敢拦阻,斩之!”
“得令!”
“石兄弟,咱们去造作局开开眼,方公一会便到!”
石生自然应允,“全凭将军吩咐!”
自从崇宁元年,皇帝在苏、杭二州设立造作局以来,东南各地已被搜刮十八年。
十八年的时间,造作局搜罗了无数的奇珍异宝、奇石古木。
这些宝贝一部分上缴到了皇宫,另外一部分留在造作局存放以备后用。
至于朱勄私下藏匿了多少,也许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半柱香之后,石宝、石生二人赶到造作局,这时,一队队太平军卒正将俘虏押出门外。
“将军,这些混账手脚不干净,要不是咱们来得及时,差点就让他们得手了!”
石宝皱起眉头,没好气地骂道:“这些该死的杀才!仔细看好了,一个不要放了,等方公过来之后,自会有人收拾他们!”
“得令!”
与杭州的造作局相比,苏州的造作局占地极大,这里三步一景,五步一水,费劲人工自城外引来的活水在道路两旁汩汩流淌,最终汇入一个方圆十数亩的池塘。
圆圆的池塘清澈如镜,几座假山异石矗立在水中,间或有一两只小鹿在塘边饮水,不惧生人。
石宝看罢之后很是失望,“造作局就这点东西?朱勄搜罗的宝贝呢?”
“将军,珍宝都在库房,哪敢放在外头”
石宝抬步欲走,却忽然嗅了嗅鼻子:“哪来的酒香?”
“将军,刚才一名溃军慌不择路,撞翻了朱勄的酒坛,酒水洒了出来”
石宝眼睛发亮:“快快头前带路,这些时日没有饮酒,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小校一脸为难,“石将军,方公有令,军中禁酒,你可莫要犯了军规。”
石宝酒虫大动,“我就闻闻,闻一闻总不打紧!”
小校不敢阻拦,还是将石宝引到了朱勄的书房。
这里一桌一椅俱是上好的檀木所制,只是在木椅上煞风景地铺了张虎皮,破坏了书房的格调。
酒坛就放在书案两侧,一名军卒正在收拾破损的坛子。
石宝痛惜不已:“多好的酒水,怎么就洒了,可惜,可惜!”
这时,方腊从外头大步而来:“怎么?你石宝还要带头违反军规不成!”
石宝摸了摸肚子,“方公,自从睦州开拨以来,俺连一滴酒水都没沾过,今日实在是谗了!”
方腊不置可否,“且先让你的酒虫等一等,速速将你身边的好汉引荐一番!”
石生被晾在一旁,颇有些尴尬,没想到方腊竟然注意到了他,“小人石生,一直在运河里讨口饭吃!”
石宝急忙说道:“今日多亏了石生兄弟,否则苏州城只怕没这么容易拿下来!”
方腊笑道:“咱太平军决不亏待自己人,石兄弟,不知你麾下的兄弟们有什么要求?只要不违反军规,方某绝不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