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李林上任威纺的新厂长了,那孙宪刚会像支持王东那样支持李林吗?肯定不会。
王东又给自己倒满一杯酒,不由得苦笑。
“所以,您是只给我一个厂长的头衔儿,让我用这个冠冕堂皇的头衔儿,去找孙宪刚要施舍,没准备给我啥实质性的支持呗。优优你听听,你爸办的这叫什么事儿啊,你也不帮我劝劝你爸。”
许优优给每个人端过一碗小米汤坐下,早就不想听爷俩废话了,王东刚才对她说的话更是直接被当成了耳旁风。
更何况,许优优是因为自己丈夫过世了,特意打着丧假的名义回家散心的,她自己还一脑门子心事呢,哪有心情管他们的破事。
“那是你们威纺的事,别跟我说,我管不着。”
说实话,许国强也知道自己办的这些事不地道,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早知道威纺会从国有企业一下子又退回到了十几年前的民营企业,甚至还成了人家轻纺集团的下属企业,许国强也不至于两头为难。
“等你上任厂长了,到时候厂长兼董事长,厂里上上下下你一个人说的算,这还不算给你支持吗?你还想让我给你咋支持?今天我当着优优的面儿承诺,别看我是咱厂子最大的股东,只要你上任厂长了,在厂子发展决策上我一定不指手画脚,全听你的你说咋干就咋干,行不行?”
王东有些失望,别看他是国际贸易部总监,但跟威纺这个庞然大物以及各部门派系林立相比,还真是个外人。
他只知道,如今的威纺能抵押出去的全抵押出去了,债务缠身,又没钱发工资。
除此之外,对厂子里的大事小情一概不知。真要是当了这个厂长,他就是睁眼瞎,那些大大小小的头头们要是对他阳奉阴违,他还真的没啥行之有效的办法。
听到这里,王东对什么厂长职务,是一点儿耐心都没有了。
“既然这样,那干脆破产呗,厂子破产了至少还能有个安家费,大伙把厂子剩下的钱分一分,也算过年了。”
许国强对王东这种滚刀肉也是彻底没了办法,将酒杯往桌子上一摔,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你要这样说,我实在劝不动你了,干脆就破产吧。账上还有两百万,到时候把钱一分,各找各的生路,你也做好搬家的准备,就这样吧。”
说完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口闷酒,满脸的愁云。
可王东一听到两百万,当即就瞪圆了眼。
两百万,平均到每个人头上还分不到一千块钱,这能算安家费?
现在就说最普通不过的一个工人一个月的工资都两千多块,一人分不到一千块钱,让两千多号子人喝西北风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