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不单单是王氏，对于他许多夫人，他都心有愧疚。

他的妻妾太多，无法长久地陪着一人。

看着王氏年迈的模样，他甚至有在想，如果王氏嫁的不是他，是其他人，日子会不会过的更好一些？

王氏将脑袋轻轻靠在离笑的肩膀，嘴角微扬道：

“老爷，你真不用抱歉。”

离笑没有说话，不知是前世一夫一妻制的影响，还是看着王氏的生命逐渐流逝的原因。

王氏眯起眼睛，看着夕阳，缅怀道：

“老爷，你知道么？你身上有一种很特殊的魅力，当初仅见你一眼，我后来做梦都是成为你的女人，你不知当时我父亲告诉我，你选择我时，我有多高兴。

“能成为你的女人，为你诞下十五名子嗣，真的很幸福，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也没有对不起其他姐妹，她们都跟我一样，心甘情愿嫁给你，心甘情愿为你诞下子嗣。

“或许，你觉得你对我们的陪伴少，心有愧疚，可我们却很知足，若是嫁到别家，那才是真的噩梦，地位随着年龄下降，一旦有新欢，旧爱就会被冷落，在离家却不会如此。

“老爷对我们一视同仁，地位待遇从不曾下降，也从未冷落过我们任何一位姐妹，能成为老爷的妻妾，是我们的福气，老爷，不要自责，你真的很好。”

王氏慢慢说着，离笑静静听着。

不知何时，王氏的呼吸变得均匀缓慢，靠在离笑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离笑微微侧目，眼角落下一滴泪。

王氏的话，算是打开他的心结。

他本以为诸多凡人夫人，或许心里会责怪他，毕竟他这么多夫人，很难对每位夫人都照顾周到。

诚如王氏所言，这个世界大部分家族世家的人，都有许多妻妾，基本上有新欢后，旧爱便蒙尘，地位一落千丈。

能够一夫一妻，相守到老的，也只有普通人。

而他的夫人都出自家族世家，基本不可能嫁给普通人。

他的出现，也算是在一定程度上，改变她们原本的命运。

离笑静静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望着夕阳整个沉入西山，望着黑暗涌现逐渐席卷大地，望着满天繁星形成的璀璨星河。

这是来到这个世界，心最宁静的一天。

直到次日，王氏缓缓醒来。

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她才意识到身边的离笑一动未动。

“醒了？”

离笑露出一如数十年前的明朗笑容。

此刻。

王氏好像回到数十年前，初见离笑的那个清晨，唯一的区别是，当初离笑离她很远，如今离她很近。

近到她抬手便可触摸到离笑的面庞。

她缓缓抬起手，不再冰凉滑嫩的手掌轻抚着离笑面容。

离笑轻轻用手贴着她手背，感受着彼此间的温度。

天边，一道人影飞来，落在离笑与王氏面前。

离笑望着眼前的年轻黑袍男子，一眼洞穿其修为——筑基三层。

由于女娲造人图的敛息作用，男子感受不到离笑丝毫的灵力波动，下意识将离笑认作凡人。

他眸子里流露出对凡人的不屑，神情冷傲地问道：

“小子，梁城在什么方向？”

离笑没有说话，他正在思索对方是什么身份，要不要告诉对方梁城的方向。

边上王氏未曾经历过人间险恶，好心地抬手指向梁城方向：

“梁城在……”

不等她说完，男子却是冷哼一声，仿若他的威严被挑衅一般。

“哼！老东西，没问你就闭嘴！”

说着，灵力包裹手掌，一巴掌朝王氏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