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立刻走出三个人,身姿不凡,神情峻冷,正是李力说的那三人。众人面面相觑,私语了一阵,李力所说的那三人在场的众人均是久闻大名。
乃是往届五省天擂的常胜将军,除了输给白家武馆外罕有败绩。众人见辛龙骧三人均是一脸自信,志在必得的样子,也没了异议。
李力见众人没有意见,心中得意。便向天高举起拳头,大声叫道:“现在,趁天色已黑,众位英雄,一起朝云净寺进发吧!”
打开客栈大门,门外是更多的人,挤满了整条街道,服色驳杂,兵器更是杂乱,刀剑弓弩尽有,那是竹子各大帮派的人手。
辛龙骧,卓帅,尹唐三人大步走在南武林武者大阵的前方,李力则走在整个队列中间,身旁一群弟子簇拥着。
在黑夜的映衬下,一条长龙渐渐走出北城门,消失在城外的黑暗之中。
云净寺内,陆九翘着二郎腿坐在莲台上,面具里的一双眼睛闪烁着幽光,手里仍残留着练完功后的些许灼热感。
“师父,在想什么呢?”李力站在莲台下,面对着他,淡淡问道。
陆九没有看他,而是望向寺外的星空,悠悠地道:“你说,我让他们三个月是不是太长了?自从昨天我见过你跟我说的那个小子后,我就有点希望天擂能快点到来了。”
李力闭上眼一笑,吸了一下寺外传来的新鲜空气,说道:“师父多心了,三个月其实刚好,足够让人变强了,只要他真有这个心的话。给他们多些时间就怕师父你等不了。”
陆九叹了口气,道:“也对,我没有踏足南武林已经有三十年了,现在从海外回来,希望他们能变得像样些,别像三十年前那样,一打就垮。”
李力眼里放出亮光:“但愿吧,特别是那两个人。”
“两个?一个是那个小子,另一个是谁?不空老和尚?”陆九不再是右手托腮,而是双手交叉于胸前,很是好奇地问道。
李力望向星辉闪烁的天边,笑道:“是那个人的兄弟。”
陆九没有回答,一双眼睛盯着寺外,外面是一片黑暗。
李力也没有说话,眉头开始渐渐皱起。
周围一下子变得很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两人的呼吸开始变了,以极微妙的节奏变得绵长。
门外,一道白光划过,陆九的手迅速往自己面前一挡,抓住的,是一支箭矢,带火的箭矢。
陆九几乎是在抓住箭不到一眨眼的功夫,一甩手便将箭往射来处掷去。
“上去!”陆九大喊着,两三步踏上莲座旁的梁柱,身子一纵,双手抓住了莲座上方屋顶的破洞,一用力,便纵跃了上去。李力依样画葫芦,蹬在梁柱上,也跃上了房顶。
就在二人跃上屋顶的那一刻,自寺庙大门外,射来七八支火箭,在黑暗中划出几道
白光,钉在莲座后的墙上。
陆九二人自屋顶望向前方,只见一片冲天的火光,密布于寺外的荒野,从三个方向围住了寺庙,将寺庙周围照耀得有如白昼。就在那闪烁着的火光之中,陆九看见了其中隐着的些许寒光。
“我们还真是值钱呐,居然能让这么多人来追捕。”陆九隔着面具发出一阵冷笑。双拳已暗自握紧。
“师父,对方看来可不是一般的小毛贼呢!”李力露出同样的笑容。
不知是从哪个方向,人群中冒出这样一句话:“拳魔陆九为恶多年,今日我武林同道便要扫除奸邪,还武林清静。”
“好,很好,想不到南武林竟然成了现在这副卑鄙德行!仗着人多势众就想偷袭,我总算是见识到了。”陆九纵声大笑,笑声带着些许颤抖。
李力两眼怒视屋子下的众人,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混蛋!”
然而,他却并未被愤怒冲昏头脑,心思反而更是集中,眼睛以余光在不停观察着寺庙周围的地势,欲要找出未被包围的死角,以便突围。
一只大手拍在李力肩上,打断了李力思绪:“别把心力耗在这种事情上,当面前都是敌人的时候,打倒他永远是第一要务。”
陆九那张戴着面具的脸直视前方那片火光,火光将青铜面具照得泛红。“我早看过了,看上去没有敌人的只有寺庙后面的丛林,可是你觉得丛林里就一定安全吗?”
李力点头,他已明白师父话中的含义。他暗中凝聚心神,隐隐感觉到,屋顶后的丛林里,传来些许寒意,就如同针芒一般尖锐。
“看来,后面也有呢。”李力冷笑道。
这时,包围寺庙的人群中步出三个人来,遥遥向屋顶上的陆九一指,道:“陆九,纵然你武功高强,也终究敌不过我们武林同道协力。你死期到了。”
“直接说你们想以多欺少不就可以了吗?那么多废话做什么?”陆九不再有以往的怪笑,而是冷冷地道。
辛龙骧傲然道:“你当年作恶多端,四处杀伤别派弟子,烧杀抢掠。与你当然不用讲什么江湖道义。”
陆九听了这话,不怒反笑,笑得更大声了:“好,烧杀抢掠,好一个烧杀抢掠,果然是人言可畏。既然你们连武人的尊严也不要了,你们要怎么说便怎么说吧!”
辛龙骧脸色通红,急忙向后面招手,喊道:“别废话了,准备放箭!”
李力就在这一两句话的功夫,目测了包围的人数,粗粗算来也有两三百人。
还不算后面丛林的那些,且相当一部分人皆是身怀武艺。他脸上第一次透出了汗水,却是咧开嘴笑道:“看来,这次搞不好真的会死。”
屋下一群人已经将弓弦拉满,箭头直指陆九二人。
陆九远瞧着欲要射出的箭矢,脸没有朝向李力,却是说了一句:“不管结果如何,记住,不要抱着会输的心应战。”
弓弦骤然松开,万箭齐发。数十支箭形成一阵黑雨,射向陆九二人。
陆九瞬间看出,数十支箭中,只有十余支较为劲急,乃是强弓所射。当下以余光瞥向李力,李力心领神会,两人尽量放开身子,两手摊开。
不去理会那仅仅擦过自身的箭矢,而是注意于直射向自身的箭矢,以肩部和腰进行小小的摆动侧身来闪避,并同时用手背拨开来箭。
第一轮箭射完毕后,就在下方箭手挽弓欲射的时候,陆九迅速大喝道:“下去!”两人迅速迈开步伐,低下身子,顺着屋顶滑下。第二轮箭射发动,乱箭仅仅是掠过二人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