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力点头,回座。
那狂士正要出门,那边厢的三个沧海派人物绰刀剑站起,喝道“大胆狂徒,休走”
那狂士笑睨那三人,“怎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那三人中的老大虎躯一挺,怒道“你那张狗嘴刚才骂谁来着?”
狂士轻笑指点三人,“骂蠢如猪狗之辈,还有...狗屁齐王...臭屁大将军”
那大汉怒喝一声,取马步架势,下盘陡沉,“嗵”震得脚下一尺内的青砖龟裂,这一沉一震,下盘力道之雄何止千斤。
李力瞧得心惊,知道此人是修炼外门武技、专供气力硬功的高手,那大汉甫一发威,便如斯惊人的气势。
硬功火候定然不浅,不禁暗自为狂士捏了把汗,店里吃食客人听说要大打出手,都闷头不响。
顷刻逃了个干干净净,先前的伙计情知他们要砸店,吓得去找老板,老板也不敢出头,两人躲在后厢尿裤子,哪有人敢管。
哪知狂士不惊不乱,气度悠闲,笑了笑“任你攻打我十拳,我半根指头不动也能轻易将你撂倒,信吗?不信可以试试”
语气虽轻,对于那大汉来说却是再大不过的羞辱,那大汉怒目中精光暴闪,劲贯双臂,沉肩一抬,一拳如电光石火般捣出。
实实成成的轰在狂士胸口上,这一拳挟怒而发,浑身劲道运使至极致,打中时气力之强何止千钧。若千钧之力的一拳结结实实捣中李力,便是十个李力也一齐了账了,这小子不禁咋舌...
那大汉没听见狂士筋骨断折声和惨叫声,很是惊疑,忍不住抬头一看,只见狂士身形一动不动,稳如雄浑泰山,悠然望着他“我的儿,老子皮肉好痒,你再给使劲抓抓”
大汉惊怒交迸,大吼声中连连催劲发拳,每一拳均是竭尽全力,打得汗流满面,拳中对方胸口就如击打山岳。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无法撼动分毫,反而是拳力打实,反弹回来的剩余力道震得自己虎口、乃至整条手臂阵阵发麻,一时惊骇交加。
狂士倏尔笑道“我的儿,十拳已过,看你老子教你做人”也不见他多大动静,只是身躯左侧,不知怎地就转到了大汉身后,大汉一惊。
掉过头来,用尽丹田所蓄的全部真力聚于一拳打出,正中狂士肩头,狂士一笑,肩头略微做回旋之势,大汉如打中一颗剧烈滚动弹跳的圆石。
周遭尽皆弯弧,浑不受力,蓦地眼前一花,继而一黑,嘴里发出一声长长惊叫,整个人倒飞出去,撞翻了后面一排屏风。
却没受伤,只是狂士输出的内里绵绵不绝,大汉说什么也爬不起来再战。
李力没看清狂士是如何出手的,反正思来想去无非就是武学中的借力打力之道,只是如何借力如何反手打出,只有天知晓!
沧海派两人看见老大受伤,各自掣出趁手刀剑,冲上去对准狂士狂劈滥斩。
一时间又砍翻大量屏风,但狂士身影如神,不怎么动也能尽数避开大小攻击。两人捕捉不到狂士的影子,更别说有本事沾上他一片衣角了。
狂士轻轻一笑,作了个伸懒腰的姿势,探手拿出,一举抓住一人心口,震落他兵刃,高高举起过顶,不顾对方哇哇大叫,微微运劲。
倏的一声那人如腾云驾雾般飞出店门,头朝泥土,顿时摔了个野狗吃屎,半天挣扎不起,却无甚损伤,连轻伤也没有,狂士这一手法举重若轻,轻而易举制服对方。
李力看的老大佩服,连连扬手,只差没开口呐喊助威了,满芊芊则躲在他背后看热闹。沧海派最后一人吓得浑身发抖,失去战斗力,傻站在那里。
狂士哈哈大笑,伸手搭上那人左肩,轻轻一扳一掀,并无多余动作,那人已经被掀得倒翻,头脸着地。
狂士吹一口气,一脚揣在那人屁股上,笑道“滚”那人屁股受大力推动,不由自主摩擦着青砖地面一溜烟飞将出去,步先前那人的后尘,两人又在外头撞翻一处,搅成一团。
狂士大笑“这架打得痛快”回头看了李力一眼,点了点头,这个眼神含有极大深意,李力赶忙拱手一躬。
狂士转身出门,哼着山野民歌走远了,可是歌声反震回来的回音如在耳边,经久不绝,宛如龙吟。
李力和满芊芊吃饱饭,看完热闹,离开云中客寓。一路上李力心神不属,只垂头闷闷想着什么事,满芊芊叫他他也闻如未闻。
走了许久,李力忽地从怀中摸出狂士写在镇纸上的那个秦篆体“道”字,初时反复看来看去,没觉出什么玄机,突然大叫一声,如雷霆乍惊,骇了满芊芊一跳。
满芊芊气道“要死啊,刚才还一句话不说,装作闷嘴葫芦,现在又大声嚷嚷,你是不是走路走疯了?”
李力抓住她的手,往纸上努了努嘴,道“小芊,你看看,瞧出什么玄机没?”
满芊芊勉强瞧了一眼,白了他一眼,嗔道“有什么好看的,这个字你不会写么?”
李力擦了擦冷汗,咽口唾沫道“不是不会写,而是写不出,我一百年也写不出”
满芊芊用手按了按他额头,奇道“你没病呀,这个字三岁孩童都会写,你怎么写不出?”
李力摇头道“不同,凡人写字写不出这种凛然风骨和高深造诣,初时我也觉得无甚奇怪,但是这个字中每笔每划之间好似一柄利剑欲破鞘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