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整个浙江的大员们基本都到了,张印立心中一沉,知道都是来撇清责任的,自己这个知府恐怕要背下这个失察的黑锅了。
一想到这里,张印立不禁感到有些冤,这肃谍本是锦衣卫的事情,可是杭州的锦衣卫衙门早就人去楼空,这事儿你让衙役们去干,属实是赶鸭子上架。
“张知府,这些鞑子都是军中好手。”蹲在地上的卢若腾翻看着死去的清军谍子的手掌,虎口与指肚上满是老茧,一看便是常年捉刀射箭所致。
“呵,杭州城很早就严加管控了,为何还能让如此多的鞑子混进城来?”都司指挥使林武德冷哼一声,诘问张印立。
“也许是在这之前就已经入城了呢?”一旁的任天安肥头大耳,摸着自己的大肚子说道。
张印立没有回答,上前仔细地瞧着尸体,金钱鼠尾,膀大腰圆,看来果真是鞑子无误。
“张知府,这里除了这些窝藏的鞑子,没有发现其他任何可疑的东西,我已经命人查了城门的进出记录,半个月中都无记载,这些人应是很早就入了城,又或者......”卢若腾没有把话说完,沉吟起来。
“或者是有内贼!”林武德接话道。
正在院中勘查的几人,全然没有注意到院门外的动静。
此时,朱常淓正按着腰间宝剑,站在门口,静静看着。
他的身后,陈洪范的脸上满是惊讶。
这时,任天安忽然瞥见了不知道何时到来的潞王,身上的肥肉一抖,急忙跪拜。
其余人也反应过来,连呼失礼。
“都起来吧,本王听说城中发现了鞑子,特地来看看。”朱常淓龙行虎步,走上前去,围着地上的尸体转了起来。
始皇帝看着地上的鞑子,不禁想着,就是这样的一群人,将朕铸就的华夏江山肆意蹂躏,真是令人难过。
看了良久,众人都以为是潞王监国没见过鞑子真容,所以好奇。但张印立注意到,今日的潞王腰中悬着长剑,看上去不像是本朝样式,很是奇特。
指挥使林武德微微皱眉,心中暗道,这潞王的佩剑怎么看上去向是记载中秦剑的样式,真是怪哉。
“看来还有内贼不少啊,他们藏在此处,竟然一直没有被发现,堪称奇迹。”朱常淓似笑非笑地说给在场众人听。
“启禀监国,无论这些鞑子何时入的城,城操军都逃不了干系!大战在即,臣请立即解除城操军武装,严加看管!”卢若腾拱手道,城操军中有大问题,这么多鞑子入城,是如何躲避城操军检查的,自清军南下以来,各地的城守都十分谨慎,进出城都会严查。
“不可!若是如此,定会使军心动摇!”指挥使林武德出声反驳道。这城操军隶属于都司,说白了也就是他的部下,卢若腾这么做,就是在打他的脸。
卢若腾正要争辩,却被朱常淓拦下。
“林指挥使,本王听陈洪范说,你麾下的卫所一片糜烂啊......”
正假装透明人的陈洪范忽然被点,登时一怔,心中叫苦连天,这话他可没说啊!
林武德瞬间看向了陈洪范,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为了堵陈洪范的狗嘴,他可是出了不少血,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敢拿钱不办事!
陈洪范只觉得被瞪得头皮发麻,可是他又有口难言。
“陈洪范,你所言可否属实?”朱常淓回头看着陈洪范问道,这一问,直接贯穿了陈洪范的灵魂。
他只能颤抖着嘴皮,小心翼翼道:“属......属实......”
林武德的眼神就像是要把陈洪范生吞活剥一般,可是当朱常淓那摄人心魄的锐利眼神投来时,他顿时便泄了气,后脖子感受到了一丝丝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