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检查完了厅堂,牧箫捂着鼻子看了一眼施老爷子。
“怎么死的?”
“好像是失足摔死的。”
牧箫点点头,快速的盖上棺材走人。
味太冲了。
牧箫走至厢房,推门而入。
屋中有梳妆台和书架,陈设简单干净,此间应是施红黛的闺房。
梳妆台上有铜面镜和胭脂水粉,算是屋中为数不多的摆设。
牧箫依次拿起来闻了闻,又放了回去,眉头舒展。
“公子还懂这个?”
“本公子也是个潇洒的儿郎,红颜知己不知几多,若是不懂这些,如何讨得女儿家的欢心?”
好吧,这个是前身记忆馈赠。
算是外来知识了。
“公子的红颜知己,不会都是用这张嘴骗来的吧?”
“那是她们慧眼识英雄,怎么叫骗呢。”牧箫检视完梳妆台后,看向别鸳,良久,突然问道,“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具尸体不是施红黛的?”
“公子的探案捉鬼的技术没有多少,但是想象力却很丰富啊。”
“而且,对于公子而言,尸体是谁的并不重要,你总要捉到凶手,或者,捉到鬼。”
牧箫摇了摇头,略微自信的说道。
“我刚才看了一下,台案上的胭脂水粉皆较为淡雅,有股梅花的暗香。可是,在之前祠堂中,即便血腥和腐朽之味浓烈,依旧能闻出是玫瑰花的胭脂香味。可见这不是同一种胭脂水粉,以我对女子的了解,偏爱的类型是很难改变的,何况是如此大的差距。”
“而且,我在这屋中未见任何熏香燃香设备,可见,施小娘子未有熏香的习惯。可在那具尸体上,却有若有若无的檀香味,这便是疑点。”
“然后,反推一下,缘何那嫁衣女子容颜尽毁?个中曲折,并非我胡乱想象。”
别鸳沉默了。
半晌,“但那就是施家小娘子的尸体。”
牧箫皱眉,“如此肯定?”
“虽然不知道你说的香味缘何,也不知道为何会被毁容。但我们已经验明正身了。除了施家小娘子,那具尸身不可能再是别人。在这一点上,无可置疑。”
牧箫沉默。
虽然不知道别鸳坚持的理由,但暂时,牧箫并不想和她纠结这个问题。
他看了看室内,来到书案前,发现有一叠工整的书册,便拿了起来。
“公子查案,还喜欢看女儿家的文字吗?”别鸳一旁幽幽说道。
牧箫扫了书册一眼,回过头,眼神莫名的看了别鸳片刻。
“是在下失礼了。”
不过倒是看到个信息,五月二十二日。
……
施家再无其他线索。
事情陷入了僵局。
牧箫也没有别的思绪了。
二人走出施家之后,别鸳便说先去汇报。
“公子倒也不必忧虑,这种案子,头一般都会调查个两三天的。这才第一天,就算没查到什么,也不会立刻拿你去顶罪的。”
我是不是还要说声谢谢啊。
牧箫没有回应,漫步于这僻静于天下的村庄小路上。
世事无常,福祸难料。
或许,想要破局,以他现有掌握的信息,走正途是没办法了。
牧箫找到了神策府的那名紫衣卫。
对方正在村里的一个亭子里赏花?
牧箫还未走近,就有神策府的甲士拦住他。
“我欲求见紫衣大人,有要事相商。”演了好些天嚣张跋扈的少主,这么低声下气的说话,牧箫一时半会儿还有点不适应。
“让他过来。”凉亭中,紫衣男子出声。
声音不大,却穿过风与落花,清楚的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牧箫走至近前,看着对方温酒小菜的惬意,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评价。
如果自己猜错了,赔上的恐怕就是自己的性命。
之前别鸳说她的这位头有六境的修为,却七境也打他不过。
那时牧箫就觉得古怪。
之前,他又试了试呼唤岳红绡,结果,毫无反应。
得多强的结界阵法,才能阻挡命定之约的呼唤啊。
那么,让他毫无感觉走回头路的,又会是什么呢?
之前他就说过,能不知不觉间布置出这么厉害阵法的,当今之世,纵观诸境,他心中,唯崔念如一人尔。
以前是,现在亦是。
那么,影响他的,不是什么阵法和结界。
这个空间,恐怕是个小型秘境。
“你有什么话,便说吧。”
牧箫定了定神,下定决心。
“请君,杀我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