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想说的是,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有人跟着凰颉父子去找牧猿僧,把三王爷也一起治好,让他们赶紧回朝挽回局面。
可是,难题来了。
谁去呢?
琴尘是不可能的,她身上带着两千龙族冤魂,还得护送龙宫太子,把他们带去赎回她的父亲兄长。她身上有两份重任。
我?我也不能,我还不知道我此次出行的目的,我要待在船上待命。我和清楚如果中途下船了,那就是忤逆了师父,而忤逆师父是什么下场,我自然也是非常清楚。
据说民间有一种猫,一胎只生一只,这猫如果盯着房梁上的老鼠看,老鼠会吓得掉下来。
师父的高高在上萧杀凌厉的眼神,足以抵过上百只这种猫。
我又想到了一个人,吴象。
可是,我们仅仅见过几次面而已,他甚至都不认识三王爷他们,没有任何理由让他帮三王爷父子。而且,如果他和三王爷他们走了,我怕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难懂最是女儿心,连自己都琢磨不透自己在想啥。
“牧猿僧,意思就是我们去那座山上找一个带着猴子的老和尚呗?那么简单的事情,我们可以找一个地方让父王养养伤我们再去啊。”凰颉在一边说道。
不知者无畏,这句话说的真对。
看着他孩子一样的表情,无知无畏却又那么认认真真。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不过看了看他们的表情,似乎三王爷也是那么认为。
“白螺云海,就是白螺山的顶峰,常年冰雪覆盖万古不化,山顶云雾缭绕,据说天气不好,云雾深沉时,对面不识,指掌难辨。你告诉我,你们这个样子,干粮怎么带?就算你们到了山顶,迷路了怎么办?你们怎么能找到那个牧猿僧?如果你晕倒了三王爷把你安置在哪里?”随着我的话语,凰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莫大的失望从他的脸上浮现出来。
记得那是我十六岁生日的时候,柳琴娘答应来华琴宫看我,然后我就从天黑开始坐在高高的宫墙上等她,我还给他准备了我自己在宫墙角落养的小花。她一直没来,我就一直等,等到晚风乍起,等到月明星稀,等到天河暗转,等到天际泛白。我一刻也不敢睡着,我怕我睡着了她看不见我,我更怕我睡着了会从高高的宫墙上面跌落。
结果,她一直没来。我也被师姐告诉师父我爬宫墙,挨了一顿痛打,罚我闭关,抄了一百卷上古的琴谱。我看到我的小花经过一夜风吹,已经慢慢枯萎,述说着一种不被重视的生与死。从此,我再也不会把花摘下枝头。
喜欢与不喜欢是你自己的事,喜欢就得弄死,这是什么道理。
尽管,后来我原谅了柳琴娘。但是,那种刻骨铭心的失望,我现在还是记忆犹新。
想必,凰颉现在的失望得远远超过我当时的失望,因为,我的关乎情,而他的,关乎命。
“还有就是,那个牧猿僧,不是什么带着猴子的老和尚。”我看着他们。
“那是什么?噢,我知道了,得是带着一群,很多猴子,要不然怎么能叫牧猿呢,牧马人不都放着一群马么?”凰颉自作聪明地说着。
“人的五脏,心属火,肺对应地支申,所以,心肺阳气即为火猴。所以,心猿意马就是这么说来的。牧猿僧,不是他的身边放养着猿猴,而是说这位高僧的修为,可以让心神在九州牧野收放自如,天地万物,转瞬万变,只在一念之间。而且,猿,即是缘,天地和合是缘,四季擦肩也是缘,佛缘也好,尘缘也罢,说的就是这天地万物分与和,聚与散,恩与仇,存与灭之间的一种联系,佛说,不可解,方为缘。这位高僧叫牧猿僧,是何等的超脱和境界。”我说着,凰颉看我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这么说来,这样的高僧是不是就更难找了。”三王爷紧皱着眉头。
我们再次陷入了沉默。
到了晚上,我怎么也无心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