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牟寻无法判断的出来,但他的态度很坚决。
一个字,战。
他不可能让大军这半个多月的准备付之一炬,那会给他带来更大损失和耻辱。
“传我命令,发兵北上,合围唐军,务必将其歼灭于大渡河南岸。”
“是!”
一众大军将、蛮酋纷纷领命。
……
大渡河南岸唐军大营。
“报,我大营左、右、前方均发现南诏军。”
领军南下救援剑南这一路上,李晟听了太多太多的来报,心中早就波澜不惊了,但此刻听到斥候的禀报,还是心绪激荡难平。
因为这一战关系着唐与南诏两个国家的国运。
如唐军胜,则南疆可保一二十年太平。
如南诏胜,则南疆局势将会彻底翻转过来。
是以昨夜李晟罕见的失眠了,辗转反侧,终究是难以入睡,他想过击破南诏军后如何彻底杜绝边患,但也做了最坏的打算,比如说万一唐军战败,局势糜烂,他该如何将战败的影响降到最低。
战败并非不可能,鲜于仲通、李宓当日征伐南诏时二倍于今日唐军出征兵力,尚且全军覆没,何况眼下,李晟作为一个宿将,并不会将获胜的全部希望寄托在一支偏师上。
这是打仗,不是赌博!
心绪纷杂,翻阅舆图一夜,到了此时,他已是满眼血丝,眼圈青黑,但他却像是个不知疲倦困顿的战争机器一样,从斥候来报南诏军来袭开始,便立刻着手调兵遣将,排兵布阵。
“大人,这仗怎么打?”
李逊跟在李晟身边听着前方来报,敌军已至十里开外,终于按耐不住,问出了所有唐军将校都想问出口的话。
“什么大人,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在军中要称职务,称职务。”
“是,李都将!”
李逊微微躬身应是,随后目光灼灼的看着亲爹李晟。
李晟看着手里的舆图,沉吟片刻后道:“本将决定,背营结阵,列阵迎敌,挫其锐气!”
“来,为我披甲,老夫今日,要亲冒矢石,斩敌将首级以祭蜀中亡魂!”
虽经历过无数次的大战,但想到头一次担任主帅,就是指挥一场事关两国国运的大战,李晟还是不免心情激荡,腔内的热血几乎要沸腾起来。
一如他十八岁那年初上战阵,随王忠嗣征伐吐蕃时,一箭射死吐蕃猛将时的心境。
同一时间,南诏的十万大军,在异牟寻的命令下,也开始朝着唐军所在的大营极速推进。
不一时,蛮人的号子声便响彻到了大渡河畔,整个大渡河南岸都弥漫着肃杀之气,仿若末世降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