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是鬼来寻仇了。”
“几位大师,这肯定不是人,他来无影去无踪,不是人啊。”
…
听着山匪们恐惧的抱怨,三名黑袍苦僧皱眉成沟,表情紧锁。
连续两个晚上发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们这些天宝寺的僧侣也坐不住了。
“昨晚阿罗汉查看过了,闯入者那人身上有心宿的味道,能在天宝寺这般来无影去无踪,唯有我佛选定的心宿,可是天宝寺的心宿是住持呀……这,这怎么可能。”
“去禀告阿罗汉吧,这事太过怪异,不是我等能应付的。”
三名黑袍苦僧双手合十走向那座嵌于山体中的宝殿,随着推开沉重的大门,一股焚烧的木香味吹拂而出。
烟雾缭绕,映照的宝殿内部昏暗阴沉,唯有一盏盏隐藏在烟雾中的火烛。
“阿罗汉,昨晚那人又出现了,他没有死。”苦僧拜跪,以头点地汇报道。
小山般巨大的金佛盘坐,眉眼下垂,慈眉善目,脚边摆满了各种佛门法器,净瓶、降魔杵等等。
金佛正前方的蒲团上,一位体型只有金佛脚趾大小的枯瘦老僧打坐,佝偻的背影就像是佛前的一只蚂蚁,无比渺小。
话音刚落,自角落阴影当中缓缓有八名九尺高的胖僧人脚踏玄妙步伐走出,呈金刚怒目,双瞳发红。
“住持可在这呢,定是那阴风山八大家有人存心捣乱,沈家老祖出关在即,有人想提前搅乱这潭浑水。”
“我佛若挑选第二位心宿,不可能不降下旨意,我这就去八大家那儿看看。”
…
“肃静。”就在所有人都怒声议论之际,枯瘦老僧抬起头一声喝止,宝殿内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在我佛前这般喧哗,成何体统,那些信徒,我佛会招引他们前往净土,火善火恶,收拾收拾,你们随我去太安城。”
老僧背对着众人挥了挥手,所有黑袍苦僧和黄衣阿罗汉不敢再言语,退出宝殿或返回暗中。
“善哉……心宿……嗤嗤嗤嗤……感觉到了……在太安城……”
老僧重新低下了头,口中发出人耳所听不到的痴语。
……
完全被浓雾笼罩的山脉深处,隐隐能看到一座座高耸入天的山影轮廓。
可随着浓雾时而被风吹散,露出的却是一尊尊巨大到与天相接的观音相在摇晃着身上数以百万计的手臂。
山与山之间峡谷沟壑,一尊尊长有百首千首的红眼佛陀在无声的诵经,同时扣着山壁试图向上方爬去。
也就只是一念之间,一切又重归浓雾,似真似幻,仿佛从未出现,都是镜花水月。
“不!”沈楚猛地睁开双眼,浑身颤栗的看着上方的屋顶。
窗外的天已经亮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一身的汗,连被褥都被浸湿了大半。
捂着额头,沈楚面露痛苦之色,梦境里的记忆正在如潮水般快速消退,很快他就彻底忘记了自己在梦里看到了什么,只感觉那非常恐怖,足以让自己畏惧到颤栗。
“又是这样。”沈楚低声吟道,自从第一次扫荡过黑风山寨后,他每一次在黑风山寨里死去,都会做梦,做一模一样的梦。
偏偏这个梦又十分的古怪,醒来后就让人根本记不住分毫。
砰砰砰。
“沈楚,今日老祖出关,沈掌柜正在取丹,你快梳洗,我们快要出发了。”
一阵敲门声后,沈北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沈楚赶忙起身换上昨晚备好的沈家衣袍,洗漱一番开门跟沈北风汇合。
在沈家那边提供充足的补气丹下,福济堂全部沈家修士没日没夜的轮班,终于是掐着日子把剩下的几名孕女都给炼制完成了,
沈龙象负责取丹装盒,待老祖出关摆宴时,献上作为老祖的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