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黑木的博豪咬破口中的血袋,一口鲜血喷出。老何本想推个特写,不想博豪猛一转脸,竟然全喷在了镜头之上。还好老何躲在摄像机后面,而身边的导演李小昂却未能幸免。
“我去!”李小昂朝后一跃,身上已经血迹斑斑,“博豪,你应该往那边喷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博豪满脸尴尬,还好被面罩挡住,“刚刚那条能用吗?”
“镜头上都是血点,你说能用吗?”老何翻了个白眼,“重来吧!”
众人看着李小昂前胸上的一片血迹,仿佛刚刚来自杀人现场,不由都哄笑起来。之前的紧张气氛就此烟消云散,李小昂也不管身上的血渍,赶紧安排重新拍摄。
原来,这位戴着面罩的黑木道人竟然是白衣假扮。白衣并不想争天下第一,而是想与蓝衣一同去乡间隐居。因此,他准备假扮黑木击败蓝衣,这样才能逼他放弃。
没想到,蓝衣使出绝技,即将跌落悬崖。白衣出手相救,此时惊魂未定,竟没能躲过蓝衣反手的绝命一掌。白衣面罩跌落,这才向蓝衣说出了实情。蓝衣大惊,然而于事无补,好友已然被自己一掌击碎经脉,断无生机。
这时轮到肖健和韩雨上场,他们正在游山。肖健在远处看到了这惊险的一幕,也不知是亲眼所见,还是只出现在感应的幻想之中。这是自己小说中人物的结局,目睹惨剧发生,肖健后悔不已。
“现在几点?”肖健忽然问道。
“嗯……三点十分,怎么了?”
“完了,完了!”肖健像泄了气的皮球,呆呆站在那里,“我的小说设定三点自动上线,现在已经发布,没法修改了!”
“什么小说?”韩雨问道,“就是你之前提过的那个蓝衣白衣的吗?”
“嗯,刚刚我好像在山顶目睹小说的结局,蓝衣最后抱着白衣一起从山崖跳了下去。”
“什么嘛!”韩雨翻了个白眼,“这也太狗血了吧!”
“不!”肖健盯着韩雨,猛然振作起来,“小说不能改写,但现实还来得及挽救!”
张飘飘扮演的肖健朝着山下飞奔而去,《写小说的程序员》就此杀青。最后的一组镜头发生在办公室里,之前已然完成。肖健找到经理,说明了那个事故是自己所为,经理于是向老板说明,重新作出决定。
“现在我宣布,韩雨恢复原职!公司对造成的误会,表示深深歉意,决定这个月为他发放双份奖金!”会议室里,经理当众宣布老板的最新决定,“肖健犯了严重错误,但鉴于他勇于承认,公司决定扣除当月奖金,其他不予追究!”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掌声,同事们一拥而上,纷纷要求韩雨请客。韩雨满脸笑容,不停应酬着大家的祝贺。肖健躲在一旁,虽然也替好友高兴,嘴却撇到了一边。
“什么抠门公司嘛,扣了我的奖金发给他!弄了半天,我们哥俩儿不赚不赔……不对,还要白白请大家吃顿饭,真的是亏大了!”
电影中的兄弟情告一段落,现实中的张飘飘则大办杀青宴,与弟兄们的感情又精进一层。影片拍摄完成,却远远未曾结束。张飘飘和李小昂马不停蹄,赶回上海进行后期制作。
正是炎炎夏日,大概除了在校的老师和学生可以拥有暑假,没有人喜欢这个季节。今年暑假取消了所有补习班,室友又去了横店,倒让一向忙碌的肖亮无所事事起来。
好不容易盼到张飘飘和李小昂回来,两个人却都一头扎进房中,忙着影片的剪辑。肖亮总算是个性情淡泊的人,既然寂寞,便只能自我调剂,耐住这份寂寞。
这天深夜,张飘飘和李小昂还在忙着剪片,宿舍房门一响,肖亮摇摇晃晃走了进来。听外面动静不对,张飘飘放下手中了活计,走出了寝室。只见肖亮摇头晃脑,正在墙上胡乱摸着。
“诶,开关去哪儿了?”肖亮摸了半天,也没找到电灯开关。
“我去,你这是喝了多少!”张飘飘赶紧打开灯,把肖亮扶到了客厅的座椅上。
“今天高兴!”一向很少喝酒的肖亮,今晚似乎完全进入状态,“我的一个学生,考上了北大!今天谢师宴,请我吃饭!”
“厉害呀!”此时,李小昂也从寝室走了出来,“专门请你喝酒嘛?”
“当然不是……”肖亮用力摆着手,“一共三十桌,中学老师、小学老师、中学同学、小学同学……可热闹了!诶,我那桌最好,出门就是厕所。我一想,这么得天独厚的条件,干嘛不多喝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