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在石雕上燃烧，隐隐约约的，白亦珺似是听到了一声轻喃。

声音极淡。

当它想要找寻来源，却又好像只是风的呢喃，晚风一吹，便如泡影散去了。

火焰焚尽了一切污浊。

散去之后，只剩下了一柄锈迹斑斑的长剑插在石像上面。

很残破了。

看上去就像是从哪个地方随手捡来的兵器，下一秒就会折断，或许很久很久之前的确锋利，饮过无数敌人的鲜血，现在却破败腐朽。

可就是这么一柄腐朽的长剑，却将石像斩落，将残余的灵也彻底顶死在了残破的石像中，焚烧的干干净净。

银狼看着长剑，眼神忌惮。

它亲眼看到那柄剑轻松插入了石雕的血肉，然后火焰便凭空出现了，迅速蔓延，将所有的血肉都化作了燃料。

随后，火焰收拢，尽皆没入剑身。

仿佛被吞噬。

隐隐约约的，它觉得锈斑中暗红的点点火光此时似乎明亮了些许。

可能只是错觉。

长剑取自古画。

曾被黑暗侵染，又于雷霆之中净化，白亦珺只是觉得古兵不应染尘，以此长剑代那位战士去见证这世间。

“这柄剑，很厉害。”银狼沉声。

“来自故人。”大蛇回答。

应当是故人。

银狼点点头，目光放在了黑色的石像上，上面蕴含的灵已经彻底消失，可就算如此，站在石像面前也依旧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凶煞森严。

即便没有灵，石像本身也蕴含着一丝凶兽的势，或许是漫长岁月的孕养，也可能是雕刻之时融入。

“九首炎泽之兽，九婴。”银狼收回目光，“我听那些人类如此称呼，应当是这尊石像的名字。”

其实相较于石像，它觉得还是白亦珺要更加威严，更加符合神灵的形象。

白亦珺不语。

九婴，水火之兽，生九首，居凶水，大恶大灾。

沉寂的记忆于脑海中浮现。

大蛇眼瞳中有烛火燃烧，思绪浮沉。

只是巧合？

白亦珺叹息，它对这个世界的确了解的太少了，任何方面都是如此，或许需要补充一下知识储备，方可探明心中疑惑。

“那些人类呢？”白亦珺收拢思绪，随口问道。

“都已退去了。”银狼幽绿的眼瞳似乎明亮了几分，“要将他们彻底留在这里吗？”

先前一战，所有强者尽皆被大蛇葬于群山。

所余下的只是兵卒。

“无关紧要，你若是想便去。”

它对此并不关心，失去了统领者，剩余的不过是一盘散沙，随意可被抛弃的棋子，没有在意的必要，它也懒得去管。

银狼想了想，摇头：“还是算了。”

猎杀是天性，同时又夹杂着仇恨的驱使，所以它给入侵者带去了死亡，将他们彻底留在了此处，化作群山的一部分。

可它不会去屠杀。

妖之间同样存在生死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