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有人在低语。

外面的变化并未对此处造成丝毫影响，以前如此，如今如此，未来也会如此。

荒古石像的损失对万妖门来说的确属于伤筋动骨，可也只是伤筋动骨，万妖门强盛无数载岁月，底蕴又岂是只有这些。

“诸位，你们觉得那蛇妖可会善罢甘休？”有人问道。

“妖物向来睚眦必报，可那东西谁知道在想什么，就算收下物品也不能掉以轻心，说不定真的会找上门来。”

“找上门来？岂不是正好，如此强大的妖物可是上好的材料。”

阴冷的怪笑声不合时宜的响起。

声音的主人浑身都笼罩在黑袍之下，某种类似软体生物蠕动摩擦的声响隐隐传出，旁人看向他的目光充满忌惮。

“只是可惜，那晚只有普通弟子归来，具体细节无从得知。”

“古迹，异数……”

……

银狼行至古树下，红雀将它带来的戒指叼起，没入了树冠中。

巨大的生物在黑暗中隐没。

“这是第几个了？”

“第五个。”

银狼回答。

白亦珺看着红雀放在面前的戒指，几乎堆成小山的物品映入了它的视线，对寻常修行者来说应当是见都没见过的宝藏。

可里面并没有它想要的东西。

相较于如山的宝物，其实白亦珺更想要书籍，这是它如今最缺少的东西，先前一战，以及那日古迹中的见闻，都给它带来了诸多疑惑。

不过没关系，他们不给，它自己去取就行了。

戒指被大蛇收起。

“真的要离开大山？”银狼抬头望着树冠中的生物，变化依旧在持续着，只是渐缓了许多，大蛇的身躯似乎又变大了些许。

“自然。”

“他们或许会有所察觉，布置陷阱等待。”

黑暗深处传来一声嗤笑。

大蛇舒展身躯，声音依旧平静：“无妨，若他们真的还想再当一次猎人，我并不介意让他们看清身份。”

银狼不再言语。

在它心中大蛇就是无敌的存在，那所谓的万妖门的确连一点比拟的可能性都没有，至于那晚白亦珺与石像的鏖战……

更像是为了验证什么，可能根本未曾使用全力，银狼也从未见过它真正使用全力的模样。

“准备什么时候离去？”它问。

“明日吧。”白亦珺懒懒回应。

它并没有计划，纯粹随性而为，长久以来便是如此，若银狼不问，或许等个数年突然想到这茬才会动身。

银狼沉吟，紧接着头顶又传来声音。

“我离去之后，这里就拜托你来照看了。”

它一愣。

原本到嘴边的话语咽了下去。

的确，以大蛇的实力，若它跟随只能是拖累，留在群山中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若每次都是如此，它又该如何才能追上它的脚步？

幽绿眼眸闪烁。

它想要去往无尽大山的更深处，唯有生死之间的搏杀才是最快变强的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