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下意识就看向了贾母,言语娇软:“外祖母,这……宫里的赏赐我和姐姐到底该如何处置才好?”
贾母慈爱的看着林绯羽姐妹二人:“既然是圣上特意让人送来给你们的,自然是你们自个儿收着,况且这都是你们姐妹两个喜欢的物件,我们拿着做什么?”
这种热闹的时候王熙凤是从来不会缺席的。
“老祖宗这就不懂了,哪里是她们姐妹两个不晓得如何收拾?分明是想请示老祖宗后再做打算呢,可见她们姐妹两个心里头时时不忘老祖宗呢!”
刚刚李德全跟林家姐妹两个说话的态度她们都看在眼里,在这姐妹两人没来之前,便是贾母跟李德全说话都得小心些,但李德全却并没有松口分毫,自称一直都是“咱家”,连贾母明里暗里询问他的来意他都没有透露半分。
但林家姐妹两个一来,李德全的态度全然变了,一口一个“奴才”自称,而且从林家姐妹二人出现后,他就再也没有搭理过其他人,其中显示的意味,但凡不是个傻的,心中都有数了。
“是呢,两位姑娘得老太太教养,时时都将老太太放在心尖尖上敬着,可见她们姐妹两个当真是孝顺的紧。”
邢夫人端着茶盏,笑的温良无害,几次三番接触下来,她对于这两个没了母亲的外甥女也十分喜欢,平素见她们并未因为宫里看重而轻狂,更是对她们又疼又爱:“老太太当真是有福气。”
贾母也笑着点头,言语间显然十分赞同邢夫人的话:“老大媳妇说的是,她们姐妹两个从来府里后,晨昏定省从来都不曾落下过半日,便是我有个头疼脑热,她们也都是衣不解带的在床边伺候,可见得敏儿将她们教导的很好。”
林绯羽顺着贾母的话说道:“母亲自小就教导我们要孝顺,来府里后,外祖母和舅母们又待我们如己出,若我们再不知孝顺,那岂不是辜负了父亲母亲和外祖母的教导?”
林黛玉嘟了嘟嘴,不甚高兴:“我和姐姐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也亏得舅母和嫂子们心如明镜儿似的,如若不然,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我和姐姐这辈子怕是难以抬起头来做人的。”
林黛玉说的是谁她们都心知肚明,好在这会儿王夫人不在,在座的人也没有谁觉得尴尬。
然而,薛姨妈却突兀的开了口:“玉儿这话说的很是呢,她们姐妹两个难,我们也难得很。”
邢夫人双眼一亮,下意识的便说道:“姨妈这话怎么说?宝钗可是最孝顺不过的,难不成这府里还有哪个说宝钗不好的?”
“倒也不是……”薛姨妈叹了口气,“只我们总在府里住着也不像话,上回姐姐与我说过后,我便着人开始修缮家中在京城的宅子,前儿接到府里老管家的信,说是房舍已修葺一新,即日便可回府了。我想着大伙儿相处一场,总要认真道个别的,故而今日跟大伙儿说起此事,还望大家端午后第三日赏脸,去家中赏玩。”
不仅是林家姐妹,就连贾母也惊了一惊:“此事可跟你姐姐说过了?我看宝丫头在府里跟姐妹们相处一处甚是和睦,好端端的搬回家中,怎及在这里住着热闹?”
被点到名的薛宝钗站起身朝贾母福了福身,软声道:“多谢老祖宗关心,原我也舍不得众位姐妹,只是如母亲说的,我们家在京城是有宅子的,总在亲戚家住着委实不像话,倒不如早些家去,也省的人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