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
小院中,红色的双喜贴在每一个窗棂上,院中摆满了酒席,亲朋友好觥筹交错,大声嬉笑,纷纷道喜。
而在后院的一座二层高古色古香的木楼上,传来一阵阵抽噎声,眼泪滴落在有些泛黄色的纸张上。
滴答、滴答。
桌前坐着个女人低着头,纤细的手握着毛笔写写停停,仿佛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定,最终在信的落尾处,写上绝笔二字。
写完后,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委屈,放下手中的毛笔,突然匍匐在桌子上小声哭泣起来,用着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喃喃道:“为什么李郎还不来?为什么明明说好来接我的,到最后只剩下一封休书?为什么我明明将家里打理地井井有条,婆婆还是要李郎将我遣归。”
“为什么哥哥依旧是那般令人讨厌,明知我不会改嫁,还是为了权势迫使我嫁与县令家的公子,为什么母亲也劝说我嫁与他……”
越说声音越轻,将信张折好放入信封中,脱下红色的绣花鞋,把头发上的发簪取下,迈动莲步,打开房门,看着木楼前的小湖,纵身一跳。
呲通——
她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
名字叫李雷。
两人自小一块长大,很快李雷去书院念书,两人相处的时间开始慢慢变少,但是李雷早就把她视作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她也将李雷视为丈夫。
李雷在念书方面有异于常人的天赋,科举之路非常顺利,年仅二十五岁便考取功名,成为进士。
不久后,李雷便被外派做地方官,而他自然没有忘记一直在等他的青梅,将她接去且完婚,这一切都很美好。
没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李雷生母认为如果不是她,李雷会被榜下捉婿,成为京城那些贵人的女婿,只需他们运作一番,李雷就可以在京城落脚,她也会母凭子贵去京城住下,可自家儿子为了这个女人放弃了这个机会,只落得外派做官的差事。
也是从那时开始李雷生母一直看她不顺眼,尽管她已经尽心尽力将这个家打理的井井有条,李雷生母为了满足她那离谱的控制欲,依旧是百般为难。加上李雷刚走马上任,平时忙于政事鲜有回家的时间,大多是在府衙对付一晚。
本就聚少离多的夫妻二人在成婚的第三年,女人仍旧没有子嗣诞出,李雷生母借题发挥,一哭二闹三上吊无理取闹般让李雷修掉女人再娶。
但李雷对于女人的爱,根本不是李雷生母能想象的,并扬言到:“若休妻,我李雷终身不娶。”
可李雷生母不依不饶以死相逼,在凡俗孝字当头,李雷若是不从自己这一身官服也会被拔下来。
李雷只好照做不敢忤逆但依旧不肯休妻,而是换了个折中的法子,让女人先回娘家住上些时日,自己将母亲安抚便来接她。
女人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答应了下来。
一开始回到娘家,由于是李雷亲自送回来的缘故,娘家人知道怎么回事,所以对于女人回家也是欢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