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诚细细的打量着他们,构思着自己在东厂的班底。
很快,他就想好了一切。
就在他准备将这些人写下来呈送万历时,忽然想到了万历今天的那些话。
他能当东厂厂公,全靠万历支持,万历能让他上去,也能让他下来。
冯保如此嚣张,不也成了落汤鸡。
得意,不能忘形;嚣张,不可猖狂。
稍作沉思,他拿着厂公的身份明证,带着几个随从,去了锦衣卫的诏狱。
如今,张鲸和陈增两人就关在锦衣卫的诏狱中。
......
“张兄啊,好久不见!”
张诚站在关押着张鲸的牢房外面,朝着张鲸拱了拱手。
张鲸一脸诧异,非常纳闷:“你怎么来了?你不在内官监好好的当差,怎么来诏狱了?莫非,你也被抓进来了?这个冯保,简直是疯了!”
站在张诚身后的随从却道:“这位是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
张鲸一愣,疑惑在脸上蔓延。
旋即,一声惊讶:“什么?你成了东厂厂公?这怎么可能?!”
张鲸如弹簧一般,从地上弹起来,趴在牢房门上,惊诧的看着张诚。
张诚指了指身后的随从,以及恭敬的诏狱牢头,道:“这怎么不可能!”
“厂公前来未能远迎,还请赎罪!”
远处,刘守有的声音飘了过来。
张鲸看着刘守有对张诚的态度,惊诧的说不出话来。
好久之后,他这才接受了张诚成了东厂提督的事实。
他心里及其不舒服,他和张诚有些交情,当年和张诚没有多大的差距,现在人家成了高高在上的东厂提督,而自己却是阶下之囚,瞬间灰心丧气。
一旁的陈增也认识张诚,见人家显赫至此,也不停地叹着气,摇着头。
张诚看出了他们的变化,屏退了众人后,拿着钥匙走进了牢房。
就在两人疑惑之时,张诚开口了:“两位,我这个东厂提督只是暂理的身份,而且,之所以会成为东厂提督,和你们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此话怎讲?!”张鲸问道。
张诚解释道:“你们两个打死了张大受,此事惊动了太后,冯保作为宫中大档头,出了此事,被太后治了一个监管不力的罪名,剥去了东厂提督的官职。此时,皇爷建言,由我暂理东厂提督,彻查此事。当时,皇爷说,不要想着死者为大,该是谁的错就是谁的错。”
张鲸和陈增对视一眼,两人此时有些懵住了,竟然没理解万历这话的意思。
张诚也是耐心,小声把这含义讲了一遍:“二位,你们想,不要想着死者为大,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不能因为他死了,就没有责任......”
张鲸和陈增恍然大悟。
明白过来后,张鲸立刻跪在地上,朝着皇宫方向连连磕头,痛哭流涕。
“皇爷恩重如山,奴婢,奴婢,无以为报......”
陈增也是这样。
......
当天晚上,张诚写了一封《张大受、张鲸与陈增互殴一案简要》的奏疏,提交万历。
张诚很明白,这事最牵动着李太后的心,必须要让李太后安心。
所以,此事只能是偶发案件,也只能是一时失手。
“互殴”就为此事定性,这事只是他们三人之间因为某种私事而一时兴起的斗殴,不针对其他人,只存在于他们三人中间,危害性极为有限。
作为东厂提督,是可以单独面见万历的。
但今天晚上,万历并没有睡在乾清宫的房间,而是睡在了李太后这。
在事情还没有彻底解决之前,李太后是不允许万历回去睡觉的。
深夜想要拜见皇帝,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
可今晚上是陈礼当值,于是他就冒险把此事通知给了李太后。
李太后还没就寝,陪着万历在厢房读书。
当李太后知道这事后,就让陈礼把张诚叫到了大殿。
大殿中,张诚向高坐上位的万历和李太后行礼之后,把《张大受、张鲸与陈增互殴一案简要》取了出来,交给了侍立在一旁的陈礼。
陈礼急忙交给了李太后。
看着这本奏疏上的内容,李太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把奏疏交给了万历后,李太后看向张诚:“看来皇帝说的不错,你果真是一个能力出众,忠诚老实的人,这么短的时间,就搞清楚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不错,不错。
不过,这个张大受实在嚣张,欠陈增的银子不还不说,还仗着势大欺压人家,甚至都把人家逼得出宫躲了一阵,就这还没躲过去,依旧被张大受打了一顿,这种恶奴,真是死有余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