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垃圾场有大片乌鸦聚集?
老家酒吧的吧台边,众人陷入了寂静。
拿着手机的金妮,侧耳听着的花姐和莫西干,都隐约想象到一副群鸦乱舞的诡奇画面。
雷越神色微变,十几年前?
一些早已模糊得难以回想的童年记忆,在心底翻涌而起,依旧朦胧不清,却像久远的伤口再度皮肉破裂。
他想不清楚,但知道这可能与自己有关,或者说……
雷越瞥瞥肩上巍然的乌鸦,朋友,这是否与你有关?
“你是没看到那段视频,古怪得很。”电话那边的大块头又说。
“乌鸦?”金妮这下用不着装,惊讶地说:“好吓人呀,怎么会那样?”
“我们还在调查,还不确定是不是真有联系。如果没现在的事,那可能只是自然现象,但是现在。”
大块头的语气像是想得入了神:
“有可能是因为当时发生了某股异力共振,那些乌鸦受到影响,才聚集到垃圾场的。
“那股共振,或许就是今天事情的源头。”
突然,大块头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惊哎了声,连忙郑重地说:
“金妮,这个线索你绝对不能告诉别人!任何人都不行,这可能会关系到我们这个世界的命运……”
雷越与花姐相视了一眼,都继续默不作声。
“我怎么会呢?合成油,你不了解我么?”
金妮顿时声音难过,“我还以为我们是知己,是我想多了……”
“啊对不起,是我错了!”大块头慌忙道歉,“我不是那意思,我们当然是知己!金妮,你听我解释。”
众人都在听着大块头解释,他一通手忙脚乱的,似乎巴不得把自己的肠子剖出来给金妮看里面都有什么。
不过,无论金妮再怎么泫然地套话,大块头都不肯再透露线索方面半个字了。
金妮也没有为难对方,反而安慰了大块头一顿,说自己没事,让对方加油云云,就结束了这个通话。
“合成油是个好人。”金妮灌了几口酒,一瓶红酒已是空了,“可惜我是个坏女人,配不上他。”
“我听这个条子的口吻,福榕村那边已经不剩几天了,甚至明天都有可能巨变。”
花姐说着,着急地踱了几步,想着该怎么应对。
雷越从刚才皱起的眉头更是没有松开。
显然,自己不管是作为一名福榕村村民,还是事实上与案子真有关连的人,处境都越发危险。
村子那边的情况越恶化,警方投入的侦查力量越大,危机就越大。
难怪这位黑鸟朋友这几天一直守在他的肩膀上不走。
“各位……”雷越心事重重,看着几人,以目前情况,自己有必要说清楚一件事了:
“其实,我是福榕村的村民,你们好像不知道。”
酒吧里应声沉寂下来,又有天使飞过。
“啊?”金妮一愣,几乎酒都醒了,“怪不得你异质反应那么强!原来你是风暴中心圈的人,会有影响的。”
“你小子才说,才说!”
花姐涨红了脸,抓头不已,简直要被气疯:
“如果世界之门真落在福榕村的话,你是福榕村人,那这个身份就是个宣传大卖点了!
“你进去X区域,是真正的为了老家而战,我得想想这点怎么结合进你的宣传里……金妮,想想,你不是公关吗?狗日的!”
花姐烦躁地爆了粗,也拿过一瓶红酒喝了起来,“你这货现在才说……”
雷越不敢吱声,半晌才道:“不好意思,瞒着你们了。”
“用不着。”那边的莫西干说道,没什么大反应,“这里每个人,都有秘密。”
莫西干喝下了一口黑茶,神情沧桑,“条子那里才讲没有秘密,街头不讲,彼此少捅两刀就行了。”
“嗯。”雷越点点头,心说不会,只要我们是朋友,我不会向朋友捅刀。
他又道:“我得回村子一趟,回家收拾些东西。”
这下,花姐、莫西干都再次望了过来,金妮惊道:“小越,现在回去不太适合吧,一定要回么?”
“是我家人的灵牌,我必须带出来。”雷越认真说。
知道这个事是有点不合时宜,只是,那些灵牌……
雷越深吸一口气,自己不能失去那些灵牌,不能任由婆婆爸妈他们处于漩涡中。
“行了。”莫西干缓缓地又说了话,“我们都有拼了命也要守护的人。”
“有些是活人,有些是死人,有些是自己而已。”老莫转动着茶杯,“别人都不会理解的,不用管。”
花姐压下火气,吩咐道:
“你别自己回去,去找绫莎做这事,她能搞定,你不行。
“你现在这种异体共振临界状态,更容易被检测到,要是被条子发现了,你马上会被控制起来。”
“是啊小越,现在条子真的满街都是!”金妮也劝道,“找绫莎吧,她之前说要去麦记吃夜宵。”
“好……”雷越凝目地应下,并不坚持非要亲自回去。
他仍然不清楚绫莎共振的是什么都市传说,只知道她的能力行踪莫测,能找到幽灵门、能引发迷雾魅影,似乎与空间有关。
也许这个事情,对于她很简单容易。
先问问她吧,绫莎也可以的,自己跟婆婆他们介绍过绫莎。
“快点去!”花姐驱促道,“早点搞定,早点回来,外面真不安全了。”
当下,雷越转身走去,离开老家酒吧。
……
时间已近零点,夜幕街头变得冷清,麦记的【24小时营业】霓虹招牌依然闪烁着彩光。
雷越脚步匆赶地走进店里,只见长期住客们大都已经归位了。
柜台后的M字帽女员工瞥了他一眼,就继续打磕睡,对他的到来已是见怪不怪。
雷越当即望向靠近橱窗的一个里面角落,绫莎坐在一张餐桌边,双手快速敲打着桌上一台黑色笔记本电脑的键盘。
她彩发灵动,又是宽松卫衣和牛仔裤的造型,几块不同颜色的滑板搁在桌边。
在桌面上,还放着一大堆没拆开的麦记番茄酱。
“绫莎。”雷越走过去,瞧了笔记本屏幕一眼,她在写着什么文章。
他不由有些好奇,“可以看吗?”
“不用问我,想看就看。”绫莎应道,纤长的十指还在继续敲键盘,噼里啪啦的似在闪动。
雷越当即不用探头探脑,注目地看起来,只见那是几篇都是几百字的小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