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酒楼,杨请刚欲张开地命书,已经有姑娘上前,笑颜吟吟,暗自打量杨请。
杨请脊背高挺,面色冷峻,本就面相极好,白衣显出瘦弱的骨架子,读书人一般,却手持一纸扇摇晃,上写:
飘飘公子。
四个大字,背后是一句诗:
只羡鸳鸯不羡仙。
姑娘默念两句,顿时眼冒粉红,面露桃色唤来姐妹。
赞道:
“好个风流俏公子,寻常读书人,莫不是叽叽歪歪,扭捏下作。武者又粗犷如猴,哪有这般贵气,必定是贵人。快请上座,侍奉好了,或许能嫁入王侯家,富贵无忧矣。”
众姑娘闻言,皆是点头,出七八个美娇娘,迎上杨请,款款行礼,娇声道:
“公子。一位客人?可看上哪个姑娘,上流下流,皆有精通。”
忽杨请一愣,暗想多日不去讲书,已经没有什么余钱,便打扮一番,好入酒楼寻人。
奈何小王爷天生贵人,遮掩不住。正好顺势借驴下坡,道:
“上流是何,下流又有什么?”
闻言,姑娘巧言笑笑,七嘴八舌:
“听公子口音,是初来临西府吧,上流乃中原技艺,琴棋书画,吟诗作对,一般是中原人喜欢。”
“下流是酒令花手,麻将牌九,还要些许武艺,皆是中原看不上眼,暗地里却馋的,玩腻了,就称下流。”
“原来是这样。”
杨请点点头,毕竟这里不是烟花地。便道:“我确实刚来临西不久,听闻有个公子名叫洪龙,诸位可认识。?”
话音刚落,听到洪龙名字,好几个姑娘眉目诧异,掩嘴笑道:
“认识,认识,原来是洪龙大人的贵客,快快进来。洗翠!又贵客来了,你去招呼,莫要失了良机。”
在一众花中走出个显眼的美娇娘朝杨请欠身行礼。
不经意间显露傲人曲线,玉藕微伸,端正而又带气。
“奴家洗翠,入酒楼许久,方才见到贵客,姐妹们不懂规矩,我来领公子走,公子先请。”
杨请咳了一声,面不改色,跟着洗翠走。
杨请并非是第一次来烟花地,但见人间春色无数,还是颇感好奇,也不避讳,四下张望。
只看两眼,杨请不敢盯得太紧,被人察觉事小,误了大事是真。
“公子第一次来?”
洗翠忽然出声,露出恬静笑容。
“谁说的?”
杨请佯装生气,话到最后,讷讷笑笑,原以为装得挺好,一眼就被人识破了。
“你这怎么知道?”
“公子呀。”
洗翠转过身,面露得意。
“来此地多的,哪会偷偷望人。要么正大的望,要么目不斜视,两者都是常客,公子气质不错,唯独小动作就露了底。”
“那倒是。”
杨请呵呵笑道,却在心底盘算。
被洗翠揭穿老底,不能白占便宜。
“姑娘你也不是西望郡人吧。”
“哦?”
洗翠闻言,略微惊讶:
“祖上是中原人,奴家自中原出,六岁便在这生长,口音习俗自个都不记得了,公子又怎么知?”
杨请得意一笑,有地命书在,要知道还不简单。
他也不打算明说,而是问道:
“我看姑娘气质非凡,怎么会来此处?”
“哪有什么为什么。”
西翠轻声笑道。
“此处钱多,见识四方客。公子呀,莫要以为酒楼姑娘都有凄惨身世,那是骗你钱哩。百年前老黄历了。真要发善心,你去二里春街外,那些姑娘才不好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