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中午客人还没到,刚给孩子喂完奶的徐慧真,有些焦急。
“都到饭点了,怎么还没有人来?”
一旁用抹布擦拭桌面的牛大武,开口搭腔道:“老板娘您放心,小酒馆的酒好、菜也好,只要吃过的人,没人不竖大拇哥的,现在还差半刻钟才到饭点呢,等会儿肯定有人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牛大武就称呼徐慧真为老板娘了。
在他心里,蔡全无做小酒馆老板挺合适。
也挺般配。
不知道徐慧真是不愿意纠正牛大武的口误呢,还是根本不想,反正牛大武这么叫着,她也欣然的应着,没觉得什么不好的。
“大武,既然你对小酒馆这么有信心,那你和蔡全无俩先盯着,我回后院躺一会儿。”
这生了孩子就是不一样,昨夜徐慧真一晚上都没睡好,尽跟小静理儿折腾了。
“您歇着吧,小酒馆这边有我和全无兄弟呢,您放心。”
于是徐慧真回后院了,那脚上新买的皮鞋发出“噔噔噔”声音,和蔡全无心跳似乎一个节拍。
过了半个钟头,正是工人下班的时间,也是吃饭的点儿。
伴随着大杂院内升起袅袅炊烟,胡同里玩耍的孩子,也自觉的回家。
也只有在饭点,这些孩子才会回家。
其他时间,大多是家长拿着棍子撵回去的。
当然了,后世也有饭点不回家的孩子,那是因为他们的肚子都被零食塞饱了,饭点到了也不饿。
徐慧真带孩子睡觉,蔡全无和牛大武在酒馆里静待生意上门。
原本蔡全无心里想着一会儿会有不少人,当真正有人上门的时候,他都惊呆了。
来的人可是老多了!
人一多,自然招呼不过来,没办法,只能把刚躺下没多久的徐慧真叫起来。
蔡全无负责收钱卖小菜,牛大武负责桌子卫生,和收空碟空酒壶。
而徐慧真负责打酒,之所以她负责打酒,按徐慧真的话说,她打出来的一斤酒,就没有多出一钱去。
越是好酒,她可越是心疼啊。
一边收钱,蔡全无还不忘看着每个桌子的动静,他在心里可是一一数着,今天少说也得有五十多人。
看着这些人,蔡全无算是放下心来,看来小酒馆的名气是打出去了。
没等蔡全无在内心高兴多久,牛大武就急忙来到蔡全无身边,说外边来了一帮女人。
一听这话,蔡全无就有些奇了怪了,没听说过,胡同里还有会喝酒的女人啊?
还一帮?
哦,不对,那个陈雪茹除外,不过昨天也没见她来啊。
就在蔡全无琢磨着,就见一群中年妇女撩起门帘,气势汹汹的就进来了。
一瞧这架势,蔡全无就知道坏了,这那里像是来喝酒的,分明是闹事呀!
开门做生意,就怕别人上门来胡搅蛮缠,要是你能说出道理来,也就罢了。
要是突然被对方将住军,这小酒馆里面的这些人,说不得有一半人以后就不来了。
因为无论什么时候,都讲究一个公道,你若是能讲出道理来,别人信服你。
要是不能,大家伙儿就会觉得你是个昧良心做生意的人,看着就恶心,以后也不带来的。
这原本小酒馆事情的发展,和蔡全无想的差不多,生意也是越来越好了。
许多酒客在这边吃过酒菜后,还互相相邀第二天再来,也有人在上班的时候,在工厂帮小酒馆宣传呢。
这晚上喝酒,夜黑路滑,难免有摔跤和掉坑里的。
运气好的就啃一嘴雪,没什么大事,也就拍拍衣服就爬起来。
可也有人走背运的,把脚给崴了的,或者跌倒在雪地里,冻了个透心凉也是时常会有的。
当然了,在小酒馆喝酒大多数都是附近胡同里的,自然也不会有掉进河里的事发生。
花了钱还遭罪,弄得不好还得去卫生院,这一天工资就没了。
所以这走背运的酒鬼老婆见状,自然就不乐意了。
这不,这人的老婆一打听才知道,自己男人是在小酒馆喝得酒。
不仅如此,和她男人一样在小酒馆喝酒的,还有两三个。
几番商量下来,她们先是把自家男人大骂一通,说什么以后再也不准自己男人去喝酒了。
要不就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呢,说到最后有个赵雅丽就提议,说大老爷们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怎么可能听她们的话呢,要想他们把酒戒了,必须把喝酒的地方铲了。
铲不了,最起码要他们不卖酒给自己男人。
这不,家里有八个儿子等着赵雅丽做饭呢,她倒好,领着一帮娘们来找小酒馆要说法来了。
这一来不打紧,连那些喝酒没摔跤人的老婆也起哄架秧子,大家都要一起来。
蔡全无看到这群母老虎的时候,那头皮都炸开了。
于是他赶紧拉着牛大武,趁着没两个进来之前,把她们拦在了门外。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蔡全无寻思着,自己刚负责徐慧真的小酒馆,可别被她们整黄了,那自己又要去扛大包了。
蔡全无搓了一下自己的脸,尽量让它挂上一抹浅笑,然后双手朝后把门帘带上,缓步上前说道。
“诸位大姐,这大中午的,你们不在家给孩子做饭,来小酒馆有什么事吗?”
领头的妇女四十多岁,面色偏黄,头发窝成一团扎在后脑勺处,看起来很干练,神态有些强势。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赵雅丽。
“废话!我们来当然是有事要说,难道还来小酒馆喝酒不成?”
一听这语气,看来是不准备好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