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溪安如置身云中,轻飘飘的,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
但是那种存在感又极为强烈,暖暖的,柔柔的,很舒服。
他也不清楚昏迷了多久,当云朵散去,暖意消失之后,就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绿仙。
觉察到李溪安醒来,它快活不已,直接从李溪安的胸口弹起,在半空中扭动,就好像是在为李溪安献舞一样。
“溪安,你醒了。”
李溪安顺声看去,就见李彦那张满是关切的脸。
“爸。”
他轻呼一声,翻身坐起。
说来也怪,原本羸弱的身体,此刻充满了力量。
绿仙顺势滑入他衣内,重又缠在他的手臂上。李彦则顾不得许多,上前扶住李溪安,柔声道:“溪安,先躺下,再歇会儿。”
“爸,我没事了。”
李溪安说着,举起手臂,显露了一下他并不发达的肱二头肌。
“我现在感觉好极了,咱们这是在哪里?其他人呢?”
他扫视一圈,发现光明同志和那几个GMD都不在,于是疑惑问道。
“你是说光明同志吗?小辉昨天战死了,他和其他两个同志,去掩埋小辉的尸体,顺便想打听一下东乡的情况。”
说着,李彦走到篝火旁,把两块还带着余温的烤饼拿过来。
“爸,什么时辰了?”
“已经过中午头了。”
竟然昏迷了这么久!
李溪安接过烤饼,狠狠咬了一口。
没啥口感,略有些咸,是日常百姓的口粮。
虽然经过烘烤,还是很硬,而且很干,咀嚼感很差。
李溪安吃了两口饼,又喝了一口李彦递给他的水,突然抬头问道:“爸,你加入GMD了?”
李彦正帮他号脉,闻言手指一颤,看向李溪安。
“你,知道GMD?”
“爸,你不会真以为我是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文弱书生吧。如今GMD闹的那么厉害,我怎么可能没有听过?”
李彦表情有些复杂,沉吟半晌问道:“溪安,你怪我吗?”
“啊?”
“如果我没有加入GMD,如今还是东乡县颇有名望的郎中,虽然说不上大富大贵,但也能衣食无忧。你会不会怪我。”
李溪安眼睛眯起来,看着李彦。
半晌,他突然笑道:“我听过一句话: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而今大真朝官场腐败,民不聊生;又有夷人居心叵测,亡我九州之心炽烈。我是九州子孙,虽手无缚鸡之力,但为九州也不惜这一身皮囊。”
李彦就那么看着他,许久,他哈哈大笑起来。
“是我的崽!”
李彦声音陡然转低,轻声道:“不过手无缚鸡之力,为父不信。”
“嗯?”
“你,是不是炼蛊了?”
李溪安犹豫一下,点了点头。
昨天绿仙已经露相了,瞒是瞒不住的。
更何况,他也不想隐瞒,因为他心里也有很多疑惑想要请教李彦。
“是在祖屋里找到的?”
“爸,你知道?”
李彦笑了,轻声道:“自家的东西,我怎能不知?”
他在李溪安身边坐下,长叹一声后道:“那是你娘亲的外公留下来的东西。当初我在你娘亲的嫁妆里看到过。后来我问你娘亲,她也有些糊涂。我看过那篇五仙术,从科学的角度而言,一来不科学,二来太邪异。虽说我对五仙术里说的蛊灵也很感兴趣,可是……呵呵,我胆子小,没敢照着做,再后来也就把它忘却了。”
科学?
李溪安嘴角微微一撇。
“Sce。”
“什么意思?”
“学问,知识,也就是你说的科学。”
“你还会说夷语?”
李彦吃惊看着李溪安,突然用力拍打了两下脸颊。
“爸,你干什么?”
“我这个当父亲的,真是不称职啊!”
李彦苦笑道:“想当初你身体羸弱,我一直以为你是先天体弱。现在想来,你八岁之前身体挺好的,八岁之后,突然间就变得越来越差。如今想来,你应该是八岁之后就用精血供养蛊灵,才导致你身体亏空羸弱吧。”
李溪安点点头,没有反驳。
“爸,还记得我八岁那年,有一次我在私塾里闯了祸,结果夫子找你告状吗?”
“有点印象。”
“那时候娘亲刚走,你情绪很差,整天喝酒。我害怕你打我,所以就想着在祖屋里躲两天……就是那次,我发现了五仙术和绿仙。”
“绿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