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生如常接过,喝了两口,便问道:“你们都围在这里作什么?”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无人说话。
此时,张平颇为乖巧的搬来一把座椅,让李长生坐下,随即叹了口气,说道:“大家伙都有些惋惜……”
说到这里,那张平便欲言又止了,李长生微微蹙眉,他最讨厌这种说话说一半的人。
似乎有几分禁忌,张平并未继续说下去,而这时一位狱卒站起身。
李长生看去,正是昨晚那位开他玩笑的狱卒。
他道:“就是您昨天三更半夜去见的那位,刚才刑部的旨意下来了,斩监候,哎,您说这叫什么事啊,卷宗没有,证据不齐全,就因为一句话……”
“慎言!”张平的威严还是有的,左右四顾,见着并未有其他人,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就对着那人怒喝道:“这种事情也是我们能够讨论的吗?小心祸从口出。”
几乎瞬间,李长生便明白了。
这一切多半都是国相府的人在幕后操控一切。
在这种人眼中,人命如草芥,只是一句话,就可以夺去鲜活生命。
随着张平这句话出口,那一众狱卒也纷纷散开了,但事情并不会因此结束。
张平正欲走时,李长生挡在他面前,小声问道:“你舅舅是典狱长,有没有办法救她?就当帮我一个忙。”
这是他第一次求人。
张平闻言一愣,半晌后才苦笑道:“那么漂亮的大美人,就这么死了,我也觉得挺可惜啊,可李兄,您也知道,国相爷那边亲自过问的……”
国相爷三个字,就如同一座大山,压在身上,令人喘不过气来。
李长生闻言,倒也没有强求,转身走到了监牢。
牢房内,任媚媚还在乞求最后的希望。
见着李长生后,她立时扑了过来,也不顾栏杆上的肮脏,似乎只想要离得近一些,眼眸中的希冀,灼灼发光,与阴森的地牢形成鲜明对比。
可,当透过昏暗视线后,任媚媚看清了李长生身上的衣物。
狱吏……
仅仅只是一个狱吏。
能够自由出入天牢,也仅仅只是工作需要。
她眼中的光,慢慢熄了,像是一瞬间被抽去了所有的精气神,失魂落魄的坐回那草席之上,那本就瘦小的身体细微颤抖着,更加令人心疼了。
莫名的,李长生的心蓦然一抽。
他盯着那个身影看了半天,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相顾无言,转身便走了出去。
门口,张平见着李长生出来,立时欢喜的迎了上去。
“我听说花月楼来了一位绝世花魁,不知李兄可有兴趣?”
他搂着李长生的肩膀,颇为热络,言语间,皆是对那位花魁的向往。
只可惜,此时李长生心情算不上多好,回复也是冷冰冰的三个字,“没兴趣。”
“别啊。”
张平一听就急了,靠在李长生的耳边小声道:“那花魁据说没人碰过,一点经验都没有,起拍价可是十万两银子啊,十万两!”
李长生顿时停住脚步。
他现在一个月的俸禄大约在六十两左右,一年便是七百二十两……
“你出钱?”
“当然。”张平拍着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