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爻周天祭,若是普通人听到这个名字估计会当成是某个教派的祭奠仪式,但李昔年曾经在书上看见过关于这个六爻周天祭的介绍。
在李昔年的眼中,这名字多少有些故弄玄虚,应该是哪个文绉绉的半吊子文人耗尽了心思才想出来的,其实这六爻周天祭跟所谓的擂台比武华山论剑是一个意思,只不过人家华山论剑明显要更加通俗易懂一些罢了。
六爻周天祭在前朝那时候绝对能够算得上是江湖当中的一件大事,十年举办一次,举办地点在周天山之上,基本上只要是江湖中人,就算是削尖了脑袋都要想办法去凑凑热闹,哪怕是不能参加光是站在山脚下看上那么一眼,说出去也会觉得倍有面子。
而真正能够参加六爻周天祭的,基本上都是江湖当中赫赫有名的高手,他们为的也只不过就是天下第一这个虚名罢了。
只可惜啊,这天下第一的名号似乎已经悬了上百年的时间了,也没有个定论,称呼自己是天下第一的人不少,但是被江湖中人称呼天下第一的却寥寥无几。
前朝的时候,那些所谓在江湖中德高望重的老一辈压根就没有一代宗师仙风道骨的模样,经常因为谁是天下第一而打的头破血流,仿佛每个人都记不清自己的祖宗十八代的名字,但是对方却能够记得清清楚楚,见面之后先是动嘴,骂上五六个小时都不带停的,那模样即便是爱骂街的妇女看见了都得后退两步,骂累便开始动手,打累了便继续骂,直到折腾的双方筋疲力尽在磨磨唧唧的拿出几瓶自己珍藏的老酒,刚开始的时候各喝各的,喝着喝着便统一阵营满嘴污言秽语的骂着不在场的人。
仿佛前朝的那些习武之人都没有个正经模样,一个个不像是大侠,身上的市井气息连村东头的大妈都自愧不如。
前朝的江湖啊,热闹的像个集市,贩夫走卒来来往往,闲言碎语断断续续。
而如今大梁的江湖,似乎也就只有冷清二字形容最为贴切。
冷清的吓人!
再也见不到两个武道宗师互相对骂的场景了,也见不到有人行侠仗义了。
李昔年每每看到这段关于江湖的记载,都会会心一笑,有的时候他真想去看看这江湖是不是真的就像是书中所写的那般,江湖中人是不是真的就那么有趣。
可惜啊,这样的江湖,李昔年恐怕是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因为前朝稀里糊涂的灭亡了,前朝那亡国皇帝也稀里糊涂的自刎于宫中,朱文定都开封,国号大梁。
世间人都知道一句话,那便是这天下是大梁的天下,但江湖依旧是前朝的江湖。
前朝灭亡之后,前朝江湖中的那些人也便纷纷隐退了,一时间百家争鸣骂声不止的江湖安静了下来,有些人说是皇帝朱文杀了那些武林高手,也有人说是那些武林高手看不起朱文,不愿意当朝廷的狗腿子,所以便离开了大梁。
至于说这些人为何隐退江湖,也是众说纷纭,没有个准确的说法。
唯一能够确定的就是前朝江湖当中的那些高手确实都消失了。
江湖当中的高手消失了,参加六爻周天祭的人自然也就少了,没了能让自己破口大骂的老伙计,谁还愿意去凑这个热闹。但是大梁朝廷似乎并没有停止举办六爻周天祭的打算,即便那些老一辈的高手不愿意来参加,那干脆就不让他们参加,要求只有三十岁以下的习武之人才可以参加六爻周天祭。
原本前朝的时候这六爻周天祭是为了决出谁是天下第一,而如今却变成了决出谁是年轻一辈的天下第一。
当然了,朝廷举办六爻周天祭也是为了选拔人才,方便他们控制住这个明面上冷清实际上暗潮涌动的江湖。
李昔年明白即便是只有三十岁以下的武林才俊才能参加六爻周天祭,那依旧是个危险的活计。
毕竟李昔年就是个普通的店小二,虽说是跟着老奴练了一段时间的剑,但剑式也才学了三招,他并不觉得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能够让他在六爻周天祭中活下来,所以当女子提出让他去参加六爻周天祭并且登上最顶峰的时候,李昔年觉得就是痴人说的梦,即便这件事跟老奴的死有关系,李昔年依旧觉得自己办不到。
“你的龙息呢?刚才为什么不用?”
女子似乎还是没有放弃,一双冰冷冷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李昔年。
“我说了,我压根就不知道什么是狗屁龙息,我就是个普通的店小二!”
李昔年一边调整着自己的气息,一边低声回道。
女子犹豫了一下,随即直接伸手握住了李昔年的手腕。
“你……你要干什么?”
李昔年吓的连忙用力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毕竟他搞不明白这个疯女子会对自己做点什么。
只可惜女子的力气大的很,哪怕是李昔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没办法把自己的手抽开。
“别动!”
女子冷喝一声,然后便将自己那纤细的手指打在了李昔年的手腕处。
几秒钟以后,女子脸色发生了一丝细微的变化,皱眉看着李昔年。
“你这是在给我把脉?”
李昔年看着女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