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若肯,君瑶会再次拜访。”
沈君瑶双眸暗沉,这男人虽然将身份告诉了她,但同时也表了态度。她已然是有夫之妇,要是还到他这里走动,便是应承了他的好感,那就是不守妇道。
司彦承将沈君瑶眉宇间细微的变化全记在了心中,却不禁被这机警的女子所吸引。
鲜少有人能够从他的话中听出隐藏的意思。
他之所以在城守府中如此偏僻的地方居住,自是为了避开旁人的打扰。
“沈姑娘莫要多想,彦承在楚国的朋友为数不多,并未有其他的意思。若是你愿意,将夫君一同带来饮茶品酒,那是甚好。”
司彦承并非是楚国人?可瞧着他行事气度上的细致又难和番邦友人有所联系。
即便沈君瑶被他这和善友好的相貌所吸引,但他分明都已经试探警告过自己,现如今说好听的话也不顶用。
“那就多谢司先生的厚爱了。”
沈君瑶真不知司彦承是好心还是假意,有些不悦的跺了跺脚上的泥巴:“城守府中处处都是热闹,司先生能够在城守府有一方净地,必是和城守大人私交甚好,想要热闹还不是轻而易举?”
“世人众多,合眼缘的却只有数几,沈姑娘便是其一。”司彦承温润的目光落在了沈君瑶手持的宣纸上:“尤其是能懂字里行间的妙意,又能侃侃而谈在下德行的知音。”
沈君瑶没想着司彦承说话这般好听婉转,比起娄修胤那耍嘴皮的空招儿,这厮说出的话顺心顺意压根没有还嘴的余地。
“好吧,暂且就信了司先生的话。”沈君瑶侧身,沿着木桥上的积雪横踏了几步:“也不劳司先生远送,你没责怪我的擅闯之罪,还这般热忱待人,这朋友君瑶是交了。”
“那姑娘慢走,彦承就不送了。”
司彦承再次作揖,月牙白的披风从地上一卷,笔挺站直的时候还拂起了莹白的雪花。
那温润如玉的气场犹如暖阳映在周身也不觉冷冽发毛。
沈君瑶即刻又想到了娄修胤,他那可恶的冷脸子放下来竟比寒风还要冷冽三分,与司彦承完全是南辕北辙的个性,他只让人恨得牙痒痒,没半分好感。
司彦承目送着沈君瑶离开,见她又踏上了荆棘小路,摇头便是无奈。
这女子是聪明机灵了点,但做事过于谨慎自保却也是个坏处。
“去查查她的来历。”轻喃声从司彦承的嘴角溢了出来,而屋内又走出一名身着兰衣的侍从:“日后莫要在湖心小屋与陈庆虎接头,幸得没什么把柄留下,否则今日早就被人一探究竟。”
“知道了,主子。”侍从垂头,他颇有些为难的说道:“属下尚有一事需要禀告。”
“说。”司彦承不急不缓的走进了湖心小屋,语气中的柔和丝毫不减。
“我们进楚国所用的假照身帖前几日被人偷去一块,这东西落在了陈庆虎的手中,不知是偷回来还是主子前去索回?”侍从生怕司彦承责怪,但又知他宽厚待人,便老实的交代了出来。
“在他人之地不做贼,我去索回。”司彦承进了屋子,一览石桌上的笔墨纸砚:“日后不要再犯此种错误,否则定不轻饶。”
“谢主子开恩。”侍从高悬的心放了下来,抬头一瞅司彦承那毫无波澜又高高在上的目光,他随即一抖,这是一种天生让人折服的君子气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