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耀甫前世对《周易》了解不深,只以为是算命看卦,属于玄学,与科学相差甚远,再受市面上各种伪易学大师的恶劣影响,对易经敬而远之,这世亲身接触真材实料的名中医兼易学大师,不由肃然生敬。
易学是天道学,测算未来阴阳动静变化,而中医以人体阴阳盛衰为基础理论,看来这便是医易同源之处,可见中华文化博大精深。
纪耀甫腹诽。
“纪老先生,请坐。我去通报我家老爷。”田管家把纪弗之父子引进客厅招呼入座,便去了内室。
佣人随后拿着木制托盘端来几样中式茶点。
纪耀甫饮了几口茶,就听见一道洪亮的嗓音,只见一位须发皆白、身穿黑缎长袍外套灰鼠团花马褂的老人,拄着文明杖快步走了过来。
“弗之老弟光临,恕未远迎,罪过罪过。”孟希龄拱手作揖,笑容满面。
“希龄兄客气,今日弟带犬子登门造访,多有叨扰!”纪弗之拱手还礼,以目示意儿子行礼。
纪耀甫挺拔的身姿微屈,向孟希龄鞠躬,尊敬道,“孟伯伯好!”
“贤侄英气逼人,俊拔沉稳,有虎将风范!”孟希龄抚须慈祥地看向纪耀甫,观这后辈双目精光内敛,鼻若悬胆,额头丰隆饱满,棱角分明,行动沉稳,这是上等面相,主胆识、财气、富贵,更有英雄气概!
有此面相之人,贵不可言!
他欣喜地频频颌首,赞誉之辞溢于言表。
“希龄兄,过誉!幼子阅历尚浅,日后还须大风大浪中历练!”纪弗之开怀大笑。
“世伯见笑,耀甫不过中人之姿。”纪耀甫谦逊道。
孟希龄含笑不语,他一生潜心研究中医和易学,观人的玄机自然不可道破。寒暄过后,他请纪弗之再次入座,喝茶闲叙。
纪耀甫深藏锋芒,在睿智的两位长辈面前洗耳恭听。
“贤侄,可读过《周易》?”孟希龄问纪耀甫。
“耀甫只知此书艰涩难懂,未曾下过功夫。”纪耀甫如实答。
“入门可先学乾坤两卦,通晓基本义理后,再学八卦、辟卦、六十四卦。关于卦气,一卦值六日,共三百六十日,而岁度周,尚余五日四分日之一。每日以八十分计,五日四分日之一,共得四百二十分,每卦应得七分,故合计六日七分,一卦始毕。五日为一候,三候成一气,约一气尽十六爻,为两卦又四爻……”
孟希龄侃侃而谈,纪弗之听得津津有味,而纪耀甫却云里雾里。
“……”
“中医上有扁鹊入虢之诊,大家本以为虢太子已死,就要装殓,扁鹊却问虢太子去世的时辰,众人说鸡鸣之时,扁鹊就算定虢太子没死,缘故便是鸡鸣时分,正值人体气血阴阳交争,虢太子只是得了阳气衰微,不得生发,阴气劲急的危症,扁鹊首先针刺虢太子的“百会穴”,这是人体阳气会聚的第一要穴,然后又热敷虢太子两胁,虢太子最后起死回生!”
“学卦,最应懂怎样顺势而为,看清天道,天人合一,天道虽然不语,但有天象,世人都能看到天像,但人的悟性却因人而异。”孟希龄化简为繁,简述道。
“希龄兄,所言精妙!以我观人之术,威者缄言,不主动开口,反而那喋喋不休、说话过多的多为下属,上属自有威势,他可以不开口,令下属揣摩!”
孟希龄闻言大笑,闲叙半盏茶后,纪弗之郑重地说明来意,步入正题,孟希龄便把纪弗之父子引入一楼大厅内深藏的一间密室。
推开厚重的保险柜大门,纪耀甫跟随着父亲和世伯进入闲人严禁进入的一片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