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头大汗的李大海诧异地转头。
“你小子洗涮咱家?”
赵长庚拱手笑道:“李公公不记得小的了?当时平原公主生辰酒宴...”
“原来是你小子!”
李大海指着赵长庚道:“没想到你小子从那时起就想着博取景王恩泽了。”
赵长庚又把手搭在他肩膀上,笑道:“李公公,以后咱都是景王的人了,也算是同僚,上次您收的我二两银子,能不能还给我?”
“你!”
李大海气得差点骂娘。
这小太监真是睚眦必报!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走向御医院。
赵长庚倒不是真的要向他要回来那二两银子,而是跟他打趣。主要是他发现调戏老太监,看他们干着急又无可奈何的样子,挺有意思的。
进了御医院,李大海直接去找到了太医之首,朱弘医。
朱弘医是世代从医,而且都是太医。从他爷爷辈开始就是御医院太医之首。
“朱太医,景王下令,让御医院所有人都要配合小庚子公公指示,务必最快速度找到天花抗体。待会儿咱家还得去金吾卫传令呢。”李大海躬身笑道。
虽说他态度恭敬,但毕竟是景王的管事太监,相当于景王亲临了。
朱弘医心里有些不悦。
世子的病他最近去看了不下五次,太医院去的人更是络绎不绝。各种医书翻了又翻,诊疗记录也都翻遍了,除了当年景王大世子病症一模一样,皇宫里就没出现这个怪病。
他们都自然认为这事肯定是巫神诅咒。
当然,一口咬定巫神诅咒,最后世子没救回来,他们御医院也不用担责任。
现在却忽然跑出来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太监,说是自己有办法治疗这怪病。
这是要把他们御医院架在火上烤啊!
“咳!”朱弘医抚着花白的胡须,冲李大海笑了笑。
“李公公,恕老夫直言。”
“朱太医但讲无妨,跟咱家你不用见外。”
朱弘医转头,鄙夷地看了看满身都是血渍和尘土的赵长庚,然后缓缓道:“你这小太监,怕不是看见景王忧心幼子,所以想趁机邀功吧?”
赵长庚看他狗眼看人低,正要发作,没想到朱弘医不给他机会,又接着道:“后宫里舍命邀功的太监他也见过不少,可你邀功就邀功,非要把我们御医院拉下水,是何居心?”
这尼玛就离谱了。
赵长庚站起来,直言道:“朱太医,我问问你。你在宫中当太医多少年了?”
朱弘医高傲地昂着头,道:“老夫从医五十年,朱家世代从医,从祖父起便服侍武帝一脉。”
赵长庚又问“这么些年,朱太医有没有到民间走一走看一看?有没有替百姓看过病?”
“这...老夫医术乃是为陛下皇脉服务...”
“朱太医,皇室血脉才多少人?一个皇宫又才多少人?整个天下又有多少人?你固守自闭,这五十年遇到过的疑难杂症,恐怕还没有街上小医馆一年遇见的多,还何谈见多识广?”
“我说世子患了天花,你不相信。那是你从来没见过天花,从来不知道天花还是可以治愈的。
你如此行径,犹如坐井观天,对得起陛下,对得起景王吗?”
赵长庚连珠炮似的一顿怼,怼得朱弘医哑口无言。
李大海却在旁边忽然鼓起掌来。
“小庚子,说得秒啊!”
“咱家算是听明白了。御医院治不好世子,是因为他们每日碌碌而为,根本就不认识这种病症。”
赵长庚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
老太监还挺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