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庚负手点了点头，从阶梯上走下去，走到坤宁宫太监宫女的队伍之中，挨个看他们的长相。

如果都齐了，那昨晚那个长相俊美的小太监应该就在其中。

可他走了一遍，也没发现昨晚那个面相的人。

莫非他并没有在内务司挂名造册？

这个可能性是存在的。赵长庚现在也没那个理由去把坤宁宫翻过来搜查一遍。

“为他们接种吧。”赵长庚道。

跟他一起来的宫女太监立即行动，拧着药箱挨个给他们接种。

“公公，皇后娘娘也需要接种。”赵长庚拱手道。

老太监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扭身带着他往坤宁宫正殿里走去。赵长庚取了痘苗，连忙快步跟上。

进得正殿，皇后正在一幅画像面前虔诚跪拜。

那画像上的人身着道袍，面相却与祈年殿里的雕像的面容大相径庭。

赵长庚暗忖：都是道祖，为何面容差异如此之大？

还有，明明是武道立国的大雍，怎么上层反而都在跪拜道教祖师了？

奇怪。

“娘娘，小太监来为您接种了。”老太监在皇后身边低声道。

皇后缓缓起身，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赵长庚躬身过去，从药箱里取出痘苗，走近皇后身边。

“娘娘，此番接种可能有些不适。”

“嗯。”皇后闭眼。

接种时，需要将小指头大小的痘苗塞进接种者的鼻孔，需要一只手托着接种者的下巴，另一只手往里塞。

赵长庚正要上手去摸皇后的脸，忽然被旁边的老太监挡下。

“放肆，娘娘尊贵之躯，岂容你僭越！”

闻言，皇后也猛地睁开眼，略带惊慌地伸手在脸上摸了摸。

赵长庚连忙作揖道：“禀皇后，接种都是此法，小的只能僭越。”

皇后的脸上恢复了冷峻，她从赵长庚手里接过痘苗，道：“本宫自己来吧。”

说完，她昂起头，将痘苗塞进了鼻孔之中，整个过程眉头都没皱一下。

在她昂头的过程中，修长的脖子和前胸微微露了出来，被赵长庚不经意地收入眼帘。

她其他部位的皮肤明显比脸上的皮肤更加紧致细嫩。

赵长庚有些疑惑，按道理一般人都是脸上的皮肤保养得更好。

接种好痘苗，皇后微微睁开眼，赵长庚便不能再直视她，只得收回眼神，低头而立。

“禀娘娘，此痘苗要放置在鼻中超过六个时辰，方才有效。”

皇后没有回答他，而是微微挥手，示意他出去。

赵长庚拱手退出坤宁宫正殿。

外面太监宫女的接种也完成了，他便带着宫女太监们离开。

一行人经过重华宫外，身边的小太监凑过来笑道：“小庚子公公，这重华宫还没接种呢，咱们要进去吗？”

赵长庚摆手道：“不了。”

他不是不想给熙妃接种天花，只是接种后会有一个低烧的产生抗原的过程，他怕到时候影响胎儿。

这个法子可以交给熙妃的贴身宫女，等将来孩子出生后再接种也不迟。

“你们先去其他宫殿接种，我去向熙妃娘娘传授接种天花的法子。”

“喏。”

看着宫女太监们都离开，赵长庚才对门口的内廷卫亮了亮宫中行走的腰牌，走进了重华宫。

明天一早熙妃就要离宫。

他总得去跟她们母子告个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