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办法就是半推半就承认有心事,再敷衍了事瞎扯点假的心事,满足长辈对自己的关怀之心。结束。
“你变得愁眉不展,想看不出来也难啊。年轻人,不能皱眉,否则眉心的地方会皱出‘川’字来的。‘川’字你知道的吧?三条竖线。眉心里长出三条竖线,难看死了。你年轻,帅气,还没有结婚,可不能在眉心长出个‘川’字。”
魏翌晨脸上笑着,心里发苦。好家伙,老王的女儿怎么能受得了老王的啰嗦?!
“你还在为防爆玻璃苦恼吗?我跟你讲,这事已经了结了。”
“了结了?”魏翌晨愕然。这表情是真的。他没想到这么快就了结了。
“是的。今天早上,居委会的一个老年科的干部送过来一封解释信,信的内容我没有看,那是给陆美萱的信,我总不能私自打开看。职场捏,是要守规矩的,虽然这规矩没有人一句一句讲给我们听。但是捏,我们都是社会中的人,有些事不用明说,也应该知道。”
魏翌晨忍着老王的啰嗦加跑题,耐心听。
“我捏,就把信交给陆美萱。信不长,陆美萱打开后,一分钟就看完了。我捏,一直在一旁等。等她看完,我就问她,居委怎么说?
陆美萱跟我说,居委啥都没说,一直推着不回复,说没有人到居委闹养老院,他们无从调节。后来她就找街道,通过街道施压,居委才给回了一封信。你知道吧?很多公职的人,都怕担责任,怕掉他们头上小小的乌纱帽,宁肯不做事。不做就不错。”
魏翌晨焦急地挠后脑勺:“然后呢?”
“然后,就有了那封信啊。我送给了陆美萱。陆美萱当着我的面读了信。她跟我说,信其实是小区保安写的。小区保安在信里解释了那件事的前因后果。算是给我们了一个交代。就是这样子。给过交代就算了结了。很多事情都是这样子。是不是真相,不重要。”
魏翌晨脚趾头抠地:“那么,保安是怎么说的呢?”
“那就不知道了。我又没有读信。”
“你没问美萱院长,还是她不肯说?”
“我没有问。问那么细干什么?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老王摇头,“你没有听说过吗?好奇害死猫。人啊,得适度克制自己的好奇心,不然,东打听,西打听的,容易招人烦。我们乡下就有很多这样的妇女,东家长西家短,天天嚼舌头,哎呀,烦得不得了。”
魏翌晨找个借口溜了。
当天下午是做个案的时间。魏翌晨按照自己的观察,决定给刘来福老人做个案。
刘来福是位男性老人,身材高大,立起来总有一米八几。可惜已经坐轮椅很多年。这么多年坐下来,双腿肌肉萎缩,很难再立起来。
老人家最近情绪低落。
魏翌晨多方打听,从护理员那里得知,刘来福的孙子到了要结婚的年龄,儿子想为孙子讨老爷子名下的房产。这可让老人家犯了两难。
刘来福是武汉人,年轻时来上海闯天下,用辛苦和勤劳闯下一片天地。虽不到大富大贵的地步,也算是衣食无忧。
他有3个女儿,1个儿子。子女们都顺顺利利长大,各自成家立业。
按理说,武汉人传统,很看重儿子的。哪知,4个孩子中最不争气的就是这个儿子。儿子一生事业无成不说,眼里还没有他这个爹。
自从他没了老伴住进养老院,辗转住过两家养老院,不管路远路近,女儿们都隔三差五带着食物来看望,儿子愣是一次没有看过。
老人家本来就够伤心的,听闻儿子想为孙子讨房产,更加感到悲伤了:难道他在他最疼爱的小儿子眼里,就只意味着钱,没别的了?
心结解不开,刘来福吃饭的胃口直线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