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家这个词在古代是没有的,但道理都是想通的。
假定我们将明朝的山西大商和藩王、豪强划定为资本家,他们手里的盐引就是操控帝国财政的股票。
现在朝廷供盐出现风险,他们将手中的股票转移风险,交给了千千万万的小商户个体百姓。
他们虽然小亏,但在之前的盐业中,他们已经攫取了很大程度的利益。
那么转嫁到底层之后,就是千千万万个像马大伯这样支离破碎的家庭。
马大伯是幸运的,因为苏策给他兜底了。
但还有更多的普通人家,他们耗尽家产去购置盐引,准备大干一场,最后发现不过只是镜花水月,所有家产投入进去,最后亏空到走投无路。
这个荒诞的现实,谁来替他们背书?
指望那些大商、藩王豪强权贵么?
不可能的。
除非朝廷用一系列政策去调整,但这需要很高超的做局手段。
不巧,给帝国做局的人,此时就安静恬然的坐在青藤小院内!
“策弟,听你这说法,好像最后吃亏的都是老百姓啊!”
“现在咱们看到的只是马大伯一家,大明有多少这样的家庭啊?”
“那些大商户权贵们,他们怎么这么黑心?就不知道为国家着想嘛?”
呵。
屋顶的魏红樱一脸不屑,你以为谁都是你面前这个病秧子啊?你以为谁都像他一样,病成这个样子了还在替大明国操心啊?他们有这个胸襟格局吗?
苏策微笑道:“我们不能要求别人怎么做,人都是驱利的,每个人的心思都不一样。”
话锋一转,苏策道:“但这不意味我们就什么都可以不做。”
“我先对你说说怎么破开中制崩坏的局,然后在探讨怎么破盐引滥发之局。”
苏策一脸惊愕的道:“啊?策弟,你都知道啊?”
“我滴天!你咋什么都知道?我觉得当朝阁老部堂们都没你厉害!”
朱厚照都还没听到说完,就开始一顿猛夸,这固然也是因为朱厚照打心底就认为苏策有这个能力的因素在。
因为他见识过太多他小老弟厉害之处,他相信他的小老弟有这个本事!
苏策微笑了一下,呷了口茶,然后平静的开始诉说,整个过程他都高屋建瓴,仿佛整个帝国只是他手中在调教的一个游戏一般。
“开中制被太祖提出的根本原因,是因为运输困难。”
“想解决开中制运输困难,节省朝廷运输粮食的成本,未必就一定需要商人参与进来,朝廷目前的调度足够用了。”
朱厚照赶忙道:“策弟,这不对啊。”
“朝廷的军兵,在各地方驻扎,都负责国防,若是参与进来,则减少了国朝国防的军员人数,即便你说的再厉害,面也不可能同意的。”
屋顶的魏红樱点点头,她其实也很好奇,想知道苏策究竟怎么破局,朱厚照说的话,也是她想问的。
苏策点点头,道:“是这样的,军队不能动用,地方政府的调度能力,也不够支撑从胡广到北疆的粮食运输。”
“那咋办?”
朱厚照想了很久,最终都无奈的摇摇头,根本没办法的啊!
就是,你自己都说了,军队不能用,地方政府不能用,那朝廷总不能让中央官吏直接下去去指挥运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