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鱼连忙施礼。
老曲头摆摆手,道:“我跟老瘸子是多年的交情了,你也不必跟我客套,叫曲叔就行。”
李鱼从善如流,忙道:“曲叔!”
“嗯。”老曲头点点头,说道:“今天我们两个外出公办,恰好遇到了风雪天气,现在山路又滑,暂时回不去,就先打算在你这里避避风寒,明日一早便走!”
“曲叔哪里的话。”李鱼笑道:“您要是想,在这里待多久都可以。”
老曲头失笑:“你小子这话说的......你这里是义庄,我闲的没事儿在你这里待着做什么。”
李鱼又看向那少年,好奇道:“这位大人是?”
“我姓郭,郭小六!”没等老曲头说话,少年张口回应。
“原来是郭大人!”
李鱼同样施了一礼。
郭小六有些不好意思,忙摆摆手:“李小哥不必客气,我现在还不是捕快。”
话是这样说,他脸上却流露出一丝兴奋。显然,郭小六很享受这种备受他人尊重和敬畏的美妙感觉。
见到他的这种表现,李鱼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侧身道:“外面风大,曲叔,还有郭大人,两位请进!”
老曲头倒是多看了李鱼一眼。
以前的李愚畏畏缩缩,很是拘谨内向,不敢与人说话。现在这小子说话自然随和,待人接物也是大有长进,简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莫非因为老瘸子死了,无依无靠,一个人支撑义庄,所以才成熟懂事了许多?
两人进来,李鱼连忙关上房门,将风雪挡在门外,找出火折子,将长明灯点燃,一股昏黄的光芒充斥了整个房间。
郭小六抖了抖身上的雪,四处好奇打量起来,当看到木床上的白布下的人形轮廓后,脸色明显一僵,有些不太自然。
这里既然是义庄,床上是什么东西也就不言而喻了,他脚步挪动,下意识地靠近了师父老曲头一些。
不过看向李鱼的目光里,明显多了几分钦佩。
这荒郊野岭的,大晚上还敢与尸体相伴而眠,单是这份胆气他就颇为不如。
不多时,李鱼搬来板凳,又找来火盆,点了干柴,火光一起,房间里这才有了点热气。
老曲头和两人顿觉舒服不少。
郭小六拿出干硬的面饼,找了根树枝劈开夹上,连同水囊在火边烘热,递给了老曲头。
两人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聊天。
聊的都是一些琐事,不过这些话中,老曲头对郭小六也多有指点,郭小六态度恭敬,称老曲头为师父。
两人聊天,倒也没有特意避开李鱼。
一旁的李鱼听的分明,这郭小六还只是临时捕快,算是帮闲,跟老曲头是师徒关系。
一边聊着,郭小六小心翼翼地把手里锈迹斑斑的断刀拿出来,这口断刀明明已经生锈,可郭小六却跟宝贝似的找了块布擦拭上面的水迹,又放在火边烤,免得时间一长,容易生锈。
李鱼倒也没有在意,铁器向来昂贵,郭小六这把断刀虽说不怎么样,却也值些钱。
“小愚啊,床上的这位是怎么回事?”闲聊了一会儿,老曲头指了指床上的尸体。
李鱼瞥了一眼,随口道:“这是郭家村的二狗,前几天掉进水塘里淹死了。”
“水塘?”老曲头动作一顿,脸上闪过一丝异色,旋即恢复正常,点头道:“不提这个,这几天你有没有看到过什么可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