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行?铁柱好歹是白家的人,怎么能这么敷衍了事?他三嫂,昨天族里的族老不是送来了一两多银子吗,再加上铁牛这几年去铁匠铺帮工攒下来的钱,你把钱交给我,我和大嫂帮你操心,保证把这件事办的妥妥当当!”
“咳咳......咳.......不用说了,你们的意思......我明白!”
老妇剧烈的咳嗽几声,颇有些撕心裂肺,好一会儿才止住,气道:
“春花妹子,做人可不能没良心,当初你生二娃的时候,难产大出血,是我家铁牛连夜跑了十几里去把刘婆找来给你接生的,没有我家铁牛,那就是一尸两命!现在铁牛刚走你们就瞧上了我家铁牛攒的一点家底儿,你亏不亏心?!”
“三嫂,话可不能这么说,后来我家不也是给了你们两个鸡蛋吗?”
妇女当即不满道:
“再说了,我大晚上过来,连饭都没顾得上吃,还不是为了你家铁牛?合着我是多管闲事儿了是吧?亏铁牛那孩子孝顺,把你伺候的好好的,要不是铁牛,你这两条腿早就烂掉了,腚上都得生疮流脓,现在花点钱给铁牛发丧又怎么了,难道你这老虔婆还想着把钱带到棺材里不成?!”
“咳咳,你......你们给我滚!我家的事,轮不到你们来管!”
“三嫂啊,这事儿你一个外姓人说了可不算,我们几家都商量过了,这丧事儿你是不办也得办!你要是不同意,改明儿族老上门,到时候你一个死了丈夫儿子的老寡妇还想翻天?门都没有!春花,我们走!”
门外,李鱼的脸色有些难看!
吃绝户,这种事情他当然知道。
可知道归知道,亲眼目睹这种事情,实在是让他意难平,很是有些不舒服!
铁牛老娘本身就腿脚不利索,体弱多病,自顾不暇。
如今儿子刚死,就有人盯上了铁牛的那点赔偿金和积蓄,直接上门威逼胁迫,估计就连他家的房子、田地都被人看上了。
这种事儿,实在是操蛋的很!
要是他再晚来几天,铁牛老娘还不得被人给活活逼死?!
旁边的铁柱挠了挠头,似乎也颇为不好意思,少年人面皮薄,虽然早就知道这种事儿,但当着外人的面也是有些尴尬。
这时候,从房子里走出来两个女人,一个老妇,另一个略显年轻点,但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既瘦又黑,看起来瘦骨嶙峋,皮肤还粗糙的很,跟什么慈祥和蔼又或者丰腴白皙扯不上半点关系。
饥一顿饱一顿,以及繁重的常年劳作,外加营养不良,再漂亮的女人也得归于平凡。
“站住!”
见到李鱼,两人顿时一怔,停了下来,那老妇面露警惕,伸手拦住两人,嚷嚷道:
“铁柱娃,他是谁?你来这里做什么?”
“二婶,他是......”
“铁牛跟我是过命的交情,你说我是谁?”
没等铁柱话说完,李鱼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盯着两人,呲牙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笑容看起来有些阴冷:
“老虔婆,刚才你们说的话,我可是都已经听到了。怎么着,我那位铁牛老弟刚死,你们就迫不及待地上门把人逼死吃绝户,看来你们是打算把铁牛家的这点家底儿刮干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