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
城门处,几十个手持长枪,衣铠鲜明的卫卒正在站岗,见了宁休一行人身上的标志,纷纷恭敬地给他们让路。
归元门在扬州城的人显然得到了消息,所以已经早早打点好一切,事先包下了一间清雅的客栈。
“呵,是赵公子,刘长老还有各位豪杰到了,小掌柜的已经恭候多时了,快里面请,快里面请。”
店掌柜满脸堆笑的带着几个小二欢欢喜喜的迎了出来,笑容亲切,就像找到了组织。
“嗯。”
宁休微微一笑,道:“房间都布置好了吗?”
“好了,好了,都按吩咐安排好了。”
掌柜对归元门之人不敢有丝毫怠慢,又问,“您是坐下先喝茶吃饭,还是要进屋歇息呀!”
宁休道:“大家都饿了,先吃饭。”
“好勒!”
数桌酒菜按照先前的吩咐摆了出来,菜品除了冷盘、时鲜蔬菜之外,鸡鸭鱼肉全都上齐了,一桌总共十二道菜。
除了满桌的珍馐美味之外,酒更是掌柜珍藏多年的女儿红,一开坛便是酒香四溢,众人豪饮起来,几日的劳顿一扫而空。
宁休本就酒量不错,加上自己小有修为,更是大涨,毫不畏惧众人的敬酒。
待到众人酒足饭饱,天色未完全昏黑之时,便想着出去找点乐子。
综武世界娱乐活动很多,特别是像扬州这样的大城市,夜市繁华,丝毫不比白昼冷清。
但对于男人来说,晚上的活动,无非就那两样,看到手下那眼神,宁休秒懂。
……
鸣玉坊是城里数一数二的风月场所,这里不但规模庞大,布置奢华,而且培养出了不少“瘦马”,个个花容月貌,诗书礼乐样样精通,是城里达官贵人,名贾绅流最爱去的销金窟,甚至隐隐将教司坊比了下去。
几人到了这一条街时,华灯初上,鸣玉坊各家院子中传出一片丝竹和欢笑之声,中间又夹着猜枚行令,唱曲闹酒,当真是笙歌处处,一片升平景象。
正应了一句话,不管是如何不富裕的地方,总有繁荣昌盛的地方,眼前这不是就繁荣“娼”盛了吗?
鸣玉坊那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高高的悬挂在门眉上,据说是位名家的笔墨。
此时此刻,在花魁专属的凤阁里,一女身着一袭白色丝织束胸曳地长裙,露出一大截白皙柔滑的香肩,外披一件轻柔的薄纱正坐在一张古琴前。
宁休叫她抬头,她只是羞涩忸怩,等到宁休再说话时,这才抬头,却又低下,好一风姿绰约,媚态万千。
玉指轻拨,一阵悦耳的琴声从纤指与琴弦之间流泻而出,琴声清越悠扬,就像一幅恬静优美的水墨画。
烟波浩淼的瘦西湖上,岸边一带白沙,安详恬静,蒙蒙如霜。
琴声渐渐激扬,似有一群大雁从远天飞来,在空中徘徊飞呜,振翅云宵。
接着琴声入缓,彷佛忽有几只落在其上,仰首与空中的飞翔者相互呜叫呼应,继而雁群一一敛翅飞落。
琴声渐尾,使人感觉远望去,群雁、白沙、湖水,都在愈来愈浓的暮色中渐渐睡去。
“好啊,宛如阳春白雪,天籁之音,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啊!”
一曲终了,一个声音伴随着拍掌声随之响起。
“宁公子,您过奖了。”
女子一口软糯苏州话,吴侬软语,钩人魂魄。
花魁秀秀抬起头向这位大人物嫣然一笑,只见她那光滑柔腻的俏脸上挂着妩媚动人的笑容,隐隐含着一丝荡意。
心中却暗自猜测,此人倒底是何身份,老妈子竟然再三叮嘱自己,一定要伺候好这位,否则整个鸣玉坊都没有好果子吃。
鸣玉坊虽然是个风流之地,但是名声极大,皇帝下江南时都曾在此流连,又与不少高官权贵,巨贾盐商有关系,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如此待遇,她脑中一时想不通,心下对宁休的身份更好奇了。
而宁休今日无事,勾栏听曲,并没有用赵宁这个名字,“化名”宁休,来逛青楼,实在有趣。
秀秀从琴旁施然而起,盈盈走到宁休身边,端起桌上的一杯酒道:“来,奴敬宁公子一杯。”
说罢,她一手举杯,一手掩面,螓首轻抬,一饮而尽。
宁休之前已经喝够了酒,此刻哪里还喝得,脸色发红,摆手道:“我不会喝酒。”
“呵呵。”秀秀抬眸一笑,见到宁休的模样,将盛满酒的白玉杯端到半空,“男子汉大丈夫,不会饮酒谁信?”
“恐怕是不愿与我这烟花女子饮酒吧。”
说着,秀秀又靠近了些,淡淡的梅花香萦绕。
她不曾卖身,是个刚出阁的清倌,但自幼从这烟花柳巷大墨缸子中长大,对于男女之事实在了解,对待感情也十分自如,看见这位有眼缘的小帅哥便想施展魅力技巧,逗他耍笑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