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黄昏,金乌将坠,淡月新升,大理城外的半边天空火烧一般荡漾着似橙似彤的云霞。
吼!
一声怒龙似的狂吼震动山林。
炽烈气浪构成的狂龙狠狠碾压袭向躲在树上的一人。
砰!
在无可闪让之下,那人猛一提丹田内气,一个飞鹞式旋起身形,双臂翼展,身躯横空,炽烈狂龙气浪几乎是擦着肚皮扫过。
“呃!”
那道黑影几乎是被拳劲贴着肚皮擦过,炽热真气入体,顿感周身如烈火焚烧,身子蜷缩若大虾,不停翻滚。
此人身材极高,却又极瘦,便似是根竹杆,一张脸也是长得吓人,乃是“四大恶人”之一的云中鹤,只是此刻如将死之鹤般在地上打滚。
“哼!自寻死路。”
宁休见“徐志摩”被自己一拳打倒,也并未下死手,冷哼一声,眸光一闪看向不远处。
也就在此时,几道强悍气机从不远处电射而来。
一道沉闷如闷雷滚滚的声音传来,
“归元门首席真乃人中龙凤,不但武功高强,更有神人之姿,只是我这四弟是哪里招惹了阁下,竟下如此狠手?”
那高明腹音功夫未尽之时,已有三人施展轻功到场。
一女身姿曼妙,怀抱一婴,看向婴孩时慈母模样,抬头之际,见其样貌虽美却脸带爪痕,说不出的诡异。
一人手持鳄尾剪,头秃一块,四周均是红彤彤的头发,一脸横肉,凶相显露。
至于第三人,只见这青袍人是个老者,长须垂胸,根根漆黑,他面色肌肉全部僵硬,眼皮无法闭上,脸上自更无喜怒哀乐之情。
一双三角眼微眯,在云中鹤身上扫了一眼,又将目光看向宁休和其身旁的曲非烟。
宁休淡然道:“云中鹤好色成性,欲对我妹不轨,略微出手,小惩大戒。”
“竟有此事?!”
段延庆大吃一惊,心想云中鹤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竟然对归元门首席之妹生出了歹心。
若是惹怒了这位,别说大事不成,自己且有性命之忧,情急之下,呼的一杖刺出,直指云中鹤的后背,内力到处,钢杖贯胸而出。
“老大!呃……”
云中鹤只觉后背和前胸一阵剧痛,一把钢杖已从胸口突了出来。
余下两大恶人都惊疑不定,看向段延庆。
云中鹤一时愕然难明,回过头后瞧着段延庆,眼光中满是疑问之色,不懂何以段老大竟会向自己忽施杀手。
“你竟然对圣门使者不敬,该死!”
段延庆一来生性凶悍,既是“四大恶人”之首,自然出手毒辣,连自己人也是不例外。
二来他对归元门承诺助他当上大理皇帝之事万分上心,生怕眼前的宁休因此事动怒,稍稍施展手段,便让自己的大事功亏一篑,甚至连自己的小命都不保。
暗道:老四你别怪我心狠,只怪你实在不识时务。
段延庆见到他的眼色,心头霎时间闪过一阵悔意,一阵歉仄,但这自咎之情一晃即泯,右手一抖,将钢杖从他身中抽出,喝道:“老三,将他去葬了。这是不听老大之言的榜样。”
云中鹤大叫一声,倒在地下,胸背两处伤口中鲜血泉涌,一双眼珠睁得圆圆地,当真是死不瞑目。
“好的老大!”
岳老三抓住他尸身,拖了出去。他与云中鹤虽然同列“四大恶人”,但两人素来不睦,几次大打出手,此刻见着老四死去,心下大快。
“好,段延庆你果真是个枭雄,此事一笔勾销。”
宁休看着这幕暗自心惊,没想到这四大恶人之手出手如此果断,又念恐怕只有像他这等心狠之人,才能坐牢老大的位置。
“有使者这句话,段某也算放心了。只是希望使者履行承诺,圆我夙愿。”
段延庆面色依旧扭曲,以古怪艰涩的腹语传话而来。
“这话好说,大理国官员大半已被本门买通,前两日吐蕃国师前来拜访天龙寺众僧,消耗了天龙寺几位高僧的真气,本门又带了数十位高手,保证万无一失。”
……
夜深人静,天龙寺内。
枯荣大师盘坐静室之中,运功恢复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