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方寒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停留超过了六个时辰。

这让他十分的欣喜，意味着此前很多的想法都可以付诸实现。

“也该回去了。”

方寒感应到体内的灵力恢复了大约三成，便用剑刃支撑着身躯，站起身来朝着古城的方向走去。

好在他昨夜并未走的太远，距离城池只有不足十余里。

大约一炷香之后，那座熟悉而恢弘的城池轮廓便出现在了他的眼中。

与夜里不同，清晨时分，城外的官道上十分的热闹，出入城内的行人络绎不绝。

有商贾，也有猎户，只是不见农夫。

是了，方寒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并未在城外见过农田，那么城里的百姓又靠着什么粮食过活呢？

他带着浓浓的疑惑，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城门外的守卫们并未对他多加阻拦，方寒很轻易的便混进了城内。

此时天色尚早，还没有许多沿街铺子没有开门，只有一些花甲之年的老妪和老叟，在青石板街道上摆弄着菜摊子。

方寒好不容易才在一个角落边上，找到了一家黄灿灿的稷粥铺，不过配的蘸料却是蚂蚁卵酱和一些不知名的肉干（参考《礼记.内则》）。

幸运的是，他没有忘记在储物袋中带上一些碎银子，否则还不一定能够享受到这些难得的珍馐。

“老先生，不知这稷米是从何处得来？”

皱着眉头吃着淡淡苦涩味道的黄色小米粥，方寒询问着经营粥铺的斜眼老叟。

“娃儿你问这些作甚？”

老叟老眼昏花，正蹲在炉鼎后面架着柏木柴火，听到方寒的声音后，微微扬起头应了一句。

“这稷米味道不太对，有点苦。”

方寒随手拿起桌上的茶碗，干了整整一碗茶水，才勉强去除了残留在舌尖的苦味。

老叟听了他的话，明显愣了片刻，随后也不做解释，只是看着他嘿嘿发笑。

“老先生你笑什么，难道这里的稷米都是苦的？”

方寒起初不明所以，但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是自己孤落寡闻，问了一个人尽皆知的事情。

“娃儿啊，我等凡民的食物，哪有不苦的。”

老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出了一句方寒意料之外的话。

凡民是什么？

他只听过凡人，却从未听过凡民。

难道这个世界也有着仙人？

方寒一时之间，念头百转。

“娃儿啊，你要记着，这世间只有除魔师大人们，才能享用到甜食，我等凡民一生都只能品尝苦食。”

老叟眼光中带着泪花，感慨万千的对着方寒说道。

他的人生早已经走到了尽头，但方寒的年纪尚轻，还有广阔的未来可以期许，也许他有机会成为一位除魔师，得到享受甜食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