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熙帝暗自思索,任凭朝臣因为各自利益立场吵得不可开交。
等吵到了尾声,元熙帝才下了一系列旨意,大安四海升平不过几年,还没有到无人可领兵的地步。
已经入冬了,京城里飘起了细细碎碎的雪花,俗话说得好,关心则乱,西北边陲起了战事,让只有慕蒙那么一个儿子的慕夫人起了无穷无尽的担心,甚至病急乱投医,递牌子入宫要见慕馨。
景阳宫里,慕夫人的神色忧虑,“馨姐儿,我知道大安国富民强、兵强马壮,可是打仗总是要死人的!万一慕蒙有个三长两短,我可要怎么办!”
慕馨端起了杯茶轻抿一口,她已经听慕夫人的担忧听了一上午了,慕蕊一直坐在慕夫人旁边低声安慰。
“您且宽心,蒙哥儿他吉人自有天相,又本领高强不会有事的。”慕馨也宽慰地说。
慕夫人听了这话更有些哭天抢地,但还是记起这是在宫中没敢太过放肆,只是好像下定决心一般,“馨姐儿,你在宫中位高权重又得皇上欢心,你就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让皇上准许几个可以特别回京的士卒。”
慕馨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慕夫人也实在太能想了,在作战时离开战场,那不是逃兵吗?还要慕馨去和皇上说弄个特别准许,她哪来那么大面子!
慕馨的心情有些郁结,偏偏慕蕊是和亲娘站在统一战线的,跟着抹了一把眼泪,用细微的声音说:“馨姐姐,你就看在娘亲一片慈母之心帮帮她吧。”
慕馨不得不掰开揉碎了说自己没那么大能耐,道理慕夫人都懂,只是慕家里,离皇上最近的就是慕馨了,她还报着一丝希望。
可是慕蕊却是个不讲理的,“馨姐姐,不会是怕惹祸上身才不帮忙的?”
慕馨又仔细地说了一通,只不过等到慕蕊离开时好像慕蕊还是没听进去。
见她们都走了锦心才道:“娘娘,奴婢听说西北边陲起了战争,不过才刚爆发,怎么夫人一副我军已经丢盔弃甲的模样?”
慕夫人算不得名门之后,但也不是什么无知妇人,今日来说的话,却多少都透着些傻气,慕馨心念一动,交代了锦心一番。
傍晚,元熙帝在景阳宫用过了晚膳。
“皇上,今早,”慕馨很是费了些力气才说道,“臣妾的娘递牌子入宫,说她听闻西北要起战事,希望臣妾能让皇上允许三弟从前线战场上回来。”
元熙帝笑得眼角弯弯,“让朕猜猜,馨儿肯定没有答应。”
慕馨没有理会元熙帝的话,而是继续说道:“臣妾觉得奇怪,前线军情今日才送达京城,为什么臣妾的娘就如此担心,于是便让人去宫外打探了一下,臣妾这才知道,京城里已经在传大安的军队兵败如山倒了。”
元熙帝仍是笑着,“左不过是些坊间传闻,馨儿不必当真。”
慕馨还是有些担忧,“若是有心人散布谣言,皇上可要当心。”
“馨儿且放宽心就是。”元熙帝说道。
及至第二天清晨,元熙帝去了早朝前,才在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慕馨耳边轻声说道:“都在朕眼皮子底下,他们能翻出什么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