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镐京的鹿台依然是当年焚毁后的残垣断壁。几十年不曾散去的浓烟,在鹿台上空勾勒出一双眼睛。这一双眼睛,代替着新的周王巡视整个神州大地。
赧王站在高耸的鹿台上,狂风吹的衣衫猎猎作响:“秦,又变强了。”
一身大红袍服的大祭酒站立在赧王的身后,同样注视着西方:“是啊,上次是青铜战尸,这次是会飞的木鸟,不知道下次,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又会有怎样的惊喜呢。”
赧王回身看着大祭酒:“少典,你似乎,一点也不担心?”
少典微微笑了起来,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再多的外力工具,也改变不了养马出身的事实。破落户的后人,怎么会拥有太强大的力量。”
赧王神色不动,淡淡答道:“如今的大周,可不比这破落户好上多少。”
少典收起了脸上有些不屑的的神色,严肃的看着赧王:“当初幽王的时候,西戎与申侯一道攻入京城。西北两处百姓惨死数百万人。平王将岐山以西分封给嬴家人,本意是让他镇守西关。看中的,就是他们出身前朝破落贵族,传承的功法也已经遗失。虽然可以借助收集来的别家功法进行修炼,终究不会如当初禹王传下来的为各家量身定制的功法更能发挥血脉潜力。他们再强,也强不过关内诸侯,所以不会形成又一股分裂大周的力量。我上一代的少典,显然也是这么想。所以他教授秦军如何建造战争器具,教授秦军的普通士兵如何打熬身体。本以为,这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可如今这几十年来发生的事情,却证明,秦,早有异心。”
赧王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少典居然会提起平王分封嬴姓的事情。
在幽王执政的几十年里,由于几次试图做出伤害诸侯利益的变革,开国流传下来的几大诸侯都对此表示出了反对。
各大家族联合起来抵制幽王的命令,致使幽王失去九鼎承认,被剥夺一身术法修为。各家甚至故意撮使申侯联合西戎作乱。
背后的通敌、送粮等种种肮脏的事情不知干了多少。
在平王继位后,又以其杀父夺权、同室操戈为借口。对周王下达的命令阳奉阴违。
同时联合各家顶尖诸侯想方设法阻挠平王获得传承。
他们努力的删改历史。
甚至于几大家族联合起来,对一切幽王时期留下来的史料记载都做了销毁。
幽王在他们的编排中,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一个贪财好色,不考虑百姓死活的小人。
不仅仅是史料被做了删改,甚至连街头巷尾的童谣他们也没有放过。
将一盆又一盆的污水泼在了幽王的身上。
失去传承力量的平王对此敢怒而不敢言。
只能悄悄扶持前朝的破落贵族嬴姓家族,因为他们养马的上百年里,显得忠厚本分。特别是,他们同样失去了传承的力量。致使平王对他们有着一种心理上天生的亲近感。
从马倌一朝翻身成了受周王分封的小诸侯。在平王及以后数代周王的默默支持下,嬴姓从一个随时可能被西戎灭国的小诸侯,逐渐发展为一个雄踞关外的大枭雄。
但是人性就是如此,狼不会因为你把它喂饱了,而不咬你。
最近几十年里,随着秦的日益强大,这个往日里装成狗的狼,也终于露出了狼的尾巴。
青铜战尸、木牛流马、铁甲玄龟、到如今第一次见的木鸟。秦虽然失去了术法上带来的强大力量。但是似乎却找到了另一条强盛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