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启禀殿下,刚才突围的时候被闯贼的流星锤来了两下,此时右臂和右腿有些乏力,下官休息一下就好,不碍事,不碍事的”。
“那怎么行!”朱慈烺利索地从马上跳下来,扶住李若琏:“来,你踩着我手上马”!
李若琏闻言大惊失色,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万万不可!太子殿下万金之躯,下官岂敢踩于足下”!
朱慈烺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这封建时代的官吏啊,谨遵天地君亲师的教诲,有时候迂腐得有点可笑。
“若山,你随我自北京突围而出、将性命交予我手的那一刻起,我们的命运就已经不可分割。我希望除了太子殿下这一身份之外,我还是生死相依的袍泽兄弟”。
说完,他双手交叉成马镫状,板起了脸:“锦衣卫南堂指挥同知李若琏听令”!
跪伏在地的李若琏下意识地答道:“下官在”。
“军情如火,时不我待。本宫命令你速速上马”!
“下官···下官遵旨!”
李若琏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踩着朱慈烺的双手爬上了马鞍。略一思忖,朱慈烺索性牵着马向前走去:“若山,此处离目的地很近了,你有伤在身,在马上好好休息,一到地方就让医官来替你治伤”。
周围都是宦海浮沉十余年的资深官僚,个个都知道朱慈烺这是在收买人心,可就算是久经风浪的大理寺正卿凌义渠,也不得不赞叹一声干得漂亮。
收买人心也是需要天赋的,绝不是简单说几句好话的事。
杀人如麻的特务头子李若琏,此刻已感动得涕泗横流,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成为殿下手中最为锋利的暗器,效死不旋踵之力!
不久后,所有人都进入了灌木小道,孙应元亲自带人仔仔细细地打扫了留下的痕迹,又往相反的方向撒了些马粪杂物,做出骑队钻入太行山脉的假象,随后一闪身,消失在灌木丛深处。
一只骨瘦如柴的田鼠好奇地伸出脑袋,望向众人消失的方向。刚刚经历了严酷的冬季,它体内的脂肪几乎被消耗殆尽,亟需补充营养。
观望了好大一会儿,田鼠终于确认那些恐怖的灵长类生物都已走远,它蹑手蹑脚地窜出巢穴,来到主路之上。
路上有许多马粪,其中夹杂着不少未能完全消化的黑豆、燕麦、荞麦等粮食,虽说异味扑鼻,但总好过没有,在活命和恶心之间,任何生物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田鼠伸出前爪,将许多尚可使用的粮食剥离下来,运回路基下的巢穴之中,往返数十次之后,它突然警觉地停了下来。
远处的地面隐隐传来震动,它伏低身体仔细听了一会,确认是一支人数不少的马队,不久就会到达这里。
危险!这是它唯一的念头。
田鼠立刻放弃了其他粮食,窜回到自己的巢穴之中,四周的黑暗让它找回了一丝久违的安全感。
半个时辰后,骑队来到近前,它如履薄冰地探出头去,看到一队军容严整的轻装游骑鱼贯而过,向着主路的另一头奔去。
战马又留下了不少新的粪便,这让田鼠喜出望外,管他的呢,只要别打扰我的鼠生就行。
又多了这么多粮食,这一波啊,这一波是飞龙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