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还是救人
延熹九年(公元166年)六月,大汉北境,五原郡九原县,因匈奴鲜卑联军数万骑犯边,其匈奴部五十余骑劫掠过境寻觅粮草,于九原县百里外号麻赤之地,纵火劫掠,汉民死伤二十余,后九原长公主突至,以一人之力灭杀匈奴劫掠全众,屠匈奴百骑长呼橱图,后携余众返九原城。《后汉书》。
“姑娘,天色这么晚了,行了许久,吾等一行有伤者老幼,也无追兵前来,为何不寻个地方歇息?”跟随刘荨往九原撤去的一人问道?
刘荨骑马在前方一些,只听到一年幼之声于耳后传来,“莫要怪我不体谅有伤者老幼,只吾等所俘那匈奴十骑长之言,道那大军距麻赤不过百里,此地除麻赤周遭并无大山坡,又树林稀少,这匈奴大军夜晚倒不见得会行军,然夜晚升起火来,我身上有伤,若遇匈奴斥候,吾等恐有杀身之祸,尚好这匈奴骑士个个有马,还是快些赶路为好,等到九原,越过了长城,吾等便算安全了。”
刘荨也不再多言,只驱马引众人在前方,往九原治所九原城去,近了九原城便可看到长城,而这长城便预示有汉军驻扎,那便安全了。
对刘荨而言于这北境中到不可怕,本就一人习惯了,也遇过些马贼盗匪,然皆是送来的利市,反擒他了们,于官府领赏,货物拿去典卖,刘荨之钱资反倒不减反增。
只是如今带着数十民众,虽说也算是牧民,但战力并无多少,一人驱驰马匹,于北境无忧,而此时似那商队,实在太慢,刘荨自知之明,若遇匈奴兵马,怎可保全这数十人?
且斩下匈奴数十人头颅,并俘虏那匈奴十骑长一人,遇到汉军则可请赏,只这北境有那狼群,闻了血腥之味,若尾随而来,当如何?
刘荨叹口气,只听那马蹄声传入耳中,便找那车辙马路之印往前。
“我自南往北来并不乏百姓讲避难之言,何故尔等仍被那匈奴抓住?”刘荨问旁边那问话人道。
“自是有斥候来报信于我等,只我们村中乃汉胡通婚之后,村长也算与匈奴商贩有些交情,便未曾及时安排撤离,未曾想那匈奴不管血脉之情,只见我村中有人,不发一言便烧杀抢掠,有些气力的兄长们也不是对手,可恨我年纪尚小,不可帮衬他们,添点小力,反倒被擒,倒是姑娘你及时相救,不然我等肯定被掠去充做奴隶了。”那人言语中带着感激道。
“不必谢我,你我皆是汉民,便少些客套,此当是我辈之责任尔,域外之人欺我汉人,当是以血击之,护我边境居民平安,这便是汉骨之作为。”刘荨道。
“姑娘说的在理,只是我若有姑娘一半本事,我也要做那汉骨之人。”那人道。
“尚好,尚好,日后若有心便潜心学些武艺吧,并学些书文,明白事理,文韬武略若皆有所涉猎,通了些,那汉骨或可成。”刘荨见男孩有心便指点道。
那人喜,只心中甚感激,便将手中火把举高些,好让姑娘看路清楚些。
刘荨微笑,“我并不需灯火,照于他人罢。”
那人疑惑,“何故?”
旁边一稍大的男子驱马近那人身,轻道“莫要问太透彻,你不视这姑娘天遮眼明?你若问透彻了,难免勾起人家伤心之事。”
男孩点头,再看那前面驱马之人竟不可视物,然武艺高强,杀那匈奴骑士之举,莫若鬼神之资,一颗敬仰之心油然而生,那汉骨之言配以姑娘之作为,男孩便是在心底埋下了汉骨之种子,心思日后也要做个保境安民之人。
在问了些情况后,随即众人便不再问刘荨问题,此时刘荨便知晓了些麻赤之地之事。
麻赤之地先民部众由九原县来,虽出了长城便越发危险,然其先民听闻麻赤之地出石炭,可用作燃料,数十人便来到了麻赤之地,定居下来,数十年与匈奴通婚,盛时有过百之人居于此。
因品质不若长城内好,又运输过远,其挖出之石炭一般销往匈奴,因草原缺树木烧火做吃食,草原之民一般用牛羊之泄物烧以取暖温食,石炭当比那牛羊物好,故多有匈奴商贩来麻赤之地采买,采了十数年,产量渐低,且越发不好开采,又常有十数匈奴马贼进犯,掠夺货物,虽人多数次抵御了去,然许多人惶恐便渐渐离去,到后来,只余不到半数,平日养些牧畜,种些作物,些许时日采些石炭才又在这北境又挨过了数年,也难怪无法抵御半百之匈奴骑兵。
行路倒是顺畅,约莫慢行了一夜,离天明大概只一个时辰,人困马乏,所见周遭树木渐多了起来,想来离那麻池城没几里了,刘荨心中才渐渐安下来。
忽有一人惊道,“布儿不见了。”
这一声惊起了众人,众人往声源看去,只是一妇女在嚷叫。
刘荨即刻问道“发生了何事?”
那女子显得慌张,忙回道“我家布儿不见了,我因实在困乏,便在马车上睡着了,他一直骑马在我车旁跟着,我醒来环顾四周之人,也不见他,不知他现在竟不知何处去了,该莫让他骑马的,这可如何是好?”
刘荨听了,大概知晓了事情,当是一骑马男孩跟丢了众人,看那妇女所处位置在队众后排之列,可能是那男孩不知为何竟跟丢了,刘荨摇了摇头,心道“这北境狼群不少,这一人一马怕是在这黑夜中凶多极少,得找回来。”
刘荨思索了一下,这男孩火把应然尽了,因所携带火把有限,到了后半夜,火把是由成人携带照明,那男孩并没有携带火把,便跟着部众,跟丢了也不知道是在何处,这也当怪自己,自己不用灯火便可感官周围,所以并没有想到众人之感触,应当叫他们互相照看,或是互绑些绳索,人困之后,当也不可清醒注视周围,而那时正是凌晨理应酣睡之时,众人困乏,难免有人走失。
这当是失策也,众人议论纷纷,几个青壮主动请缨,其中一人道“吾等几个回去把小布寻回,小布是跟在吾几个后面的,吾当有责任。”
刘荨摆手“莫自责,也罢,人已走丢,当是要寻回,这样,你几人多带些火把,都带上武器,若长短武器都被齐更好,然后随我去寻人,此地离九原城不过几里路程,余者便可慢行往那边去,然后等天明再入城,我等寻到人便追来。”
众人无异议,随即那主动请缨之人便分别拿了一刀和一枪,随刘荨出了列。
想到自身需防身,刘荨伤了一只手,若遇到狼群,手杖刀不好拔出防卫,随即道“不知道你等有无多余长杆武器,我需一只长枪防身。”
寻人众中一青年人道“长枪刚好七只,都分与寻人之吾等几人了,只余一长戟,乃我那返乡老军爷爷之物,近些年少人用之,有些分量,只不知姑娘可能用否?”
刘荨自觉有些气力,便道“无妨,姑且暂用之。”
随即那人便返货物中寻来长戟,返来将长戟交与刘荨,刘荨伸手接过,便能感受长戟份量,约莫二十余斤,长约一丈二,当有四米多长,戟上有双月牙,有小枝将月牙连于戟身,正中有尖枪之刃,倒是一件不错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