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裹儿的努力下,成功的让这群小萝卜头在寝殿外站成了一排。
当然,她同时也收获了一对儿大哭特哭的夫妻。
当父母抱着她哭的泣不成声时,她才知道自从那晚过去之后,她已经“痴呆”了三个月了。
那天晚上她发了烧,第二天退烧之后,虽然活了过来,但却不哭也不笑,每日里只是吃了睡,睡了吃。
太医说这是之前所说的痴傻之症,奶妈说这孩子是不是被惊了魂?
李显夫妻摸不着头脑,便抱着有错过毋放过的态度,不仅请了大夫,江湖游医,和尚道士,在殿中做了好几趟法事,甚至都琢磨要不要去大慈恩寺请个佛像回来。
谁想到这会儿被几个姐妹一闹腾,竟然“好”了。
李显虽然把几个女儿都罚了一顿,让她们站在廊下面壁思过,但是看着摇车里哭的只蹬腿的小女儿,脸上的笑容还是遮掩不住。
好了,好了,这真是大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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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难在一定程度上会成为粘合剂。
就像是父母总会偏爱最弱小的孩子一样,对那些把自己折腾的狠的孩子,也会多一分关注。
韦氏有一子四女了,原本对最小的这个女儿只是寻常,但经过如今这一遭,再抱起这个孩子时,心中便满是怜惜,对她也比其它人好了些。
李裹儿却顾不上父母的柔情,她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越王李贞的谋反,到底怎么样了?现在进展到哪个地步?到底会不会牵连到父母?
前世的她对这些事是没有记忆的,反正等她入了长安,李家这些亲戚早就成了一杯黄土,族谱上都找不见。
相比较而言,武家更像是亲戚。
但可惜她还是个婴儿,仍然不会说话,更不可能发问,只能忍着满肚子好奇心,被大人们摆弄着当个小猪仔养。
甚至李显夫妇都开始想,要不要再给她起个贱名压一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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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州的日子,过的普通而又温馨。
在物质上,虽然比不上长安,但是在精神上,却前所未有的富足。
她们一家人,第一次拥有了充裕的时间去了解彼此,甚至,还可以用来浪费。
“裹儿,你看那边的天,多好看。”李显抱着女儿,恢复了带女儿四处溜达的习惯。
只是这一次,打死都不去书房。
“去去~”李裹儿看了一会儿天,然后挺着小身子,指着高台下的县城。
她们居住的这座宫殿并没有名字,因为房州只有这一座宫殿,也不用担心人弄混,而流放至此的人多半都心神恍惚,惴惴不安,更没有心思操心这些,所以牌匾处一直是空白的。
但即便如此,它也有着一座宫殿应有的样子。
例如,很高。
这个时代的宫廷建筑,都是雄踞在高台上的。再加上宫殿原本修建时,又选了东北方最高的地势,这样使得李显抱着女儿溜达到高台的边上时,很容易看见这个房县的县城。
因为这个感觉,有点像是站在大明宫上俯瞰整个长安城,所以李显很喜欢抱李裹儿到这里玩。
上辈子李裹儿对这个场景并不陌生,但因为那个县城相较于她住的地方太小太破,而她又什么都有,所以她从来都没有产生走过去看看的好奇。
但这次不同,她不是个小孩子,在宫殿里有呆了太久,于是忽然就对那些“蚂蚁窝”产生了兴趣,拽着李显的衣襟,示意父亲带自己到那儿去。
“那可不行。”李显明白她的意思之后,笑了起来,“那是庶民住的地方,你还太小了,不能去。”
“去去!”勉强能含糊说两个字的李裹儿,对着父亲啪啪亲了两下,然后将头埋在父亲的脖颈间,使出了百试不灵的撒娇大法。
“这个,这个真的不行。等你稍微大的,三岁,三岁就带你过去好不好?”李显被女儿撒娇的没有办法,只能求饶。
三岁?那得等多久。李裹儿无奈,她现在连周岁宴都没过。
“你又给孩子乱许什么承诺了。”韦氏见到父女俩在这里游玩,担心高台上让女儿受凉,拿了斗篷过来,就听到李显说什么三岁,出声询问。
“娘,抱抱!”李裹儿向母亲伸出了手,十分乖巧。
韦氏将孩子接了过来,拿小斗篷给她裹好,在她粉嫩的小脸上狠狠的亲了两口。
“裹儿想要去县城里看看,”李显笑着站在旁边解释,“一指指着那边叫。”
“我们可以出去吗?”韦氏下意识的反问。
“也不是不能出去吧。”李显有些拿不准主意。他陪着韦氏,朝室内走去,边走边说道,“我们虽然是被押解到这里的,但是似乎诏令上也没有说……不可出门。”
韦氏沉吟良久,没有说话。